我喃喃地說道:“愛的最高境界,是為一個人活著,為一個人活著。”念了兩遍,卻發現自己到現在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感覺。朱思婷不是,方吟雪不是,他們都不是,那麼我的愛又在哪裏?她是否還沒出現,或許已經出現?這些我都不知道。窗外的雪依然沒有停,夜雖已深,但外麵卻是銀光閃爍,遍地的碎瓊亂玉,冷冷的照進竹屋內,令人心中甚是冰涼。
我問道:“師父,那我的愛又在哪裏?她是否已經出現!”
青竹子說道:“你的愛,在你心裏,而且她已經出現!”
“她已經出現?可是我怎麼沒有發現?”我問道。
青竹子嗬嗬笑道:“剛剛我已經說過,愛雖然處於你自己的內心深處,可是你不知道它從何而來,又要到何處去。愛無形無狀,你抓不住它,卻又揮之不去。”
我說道:“那,那師父是說,我的愛雖然已經出現,而我自己卻無法察覺,更無法抓的住她?”
青竹子聽完哈哈大笑,不再言語,留我一個人獨自沉默。屋外密雪夾雜著狂風,胡亂的拍打著門窗,密密匝匝的聲音擠進我的耳中,聽來恍如嘲笑。真的很諷刺,這麼些年我自以為是的愛情竟然隻是喜歡,不是愛,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那麼我這樣對朱思婷念念不忘當然也就算不上是癡情,原來我自己用了一個算不上癡情的兩個字困了自己這麼多年,不禁啞然失笑。
青竹子見我發笑,問道:“懂了嗎?”
我說道:“也許懂了,或許更迷惑了!”
青竹子說道:“這就是愛的魅力。當她出現時,眾人以為自己醒著,其實是更加迷惑!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很是清醒的時候,那就是你最迷惑的時候,也就是你的愛發揮得淋漓盡致的時候!”
我問道:“莫不是自己以為眾人皆醉我獨醒我獨醒時,卻恰恰是眾人皆醒我獨醉?”
青竹子說道:“是的,是的!”
我問道:“師父,那我怎麼知道自己是醉了還是醒著呢?”
青竹子說道:“人生在世,有誰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醉了呢?”
我聽完歎了一口氣,又是沉默。青竹子喝了幾口竹葉青,忽然說道:“好了,別再為這些事煩心了,不如我們手談一局,如何?”
這近半年的時間,青竹子與我從未與我如此心貼心的說過話,更別說要與我同樂的對弈。正自發愣,青竹子說道:“怎麼,你不願意?”
我說道:“我”
不料我話未說完,青竹子就說道:“你可別說你不會?我知道你會的,而且棋藝還不錯!”
我問道:“師父,您怎麼知道我會?”
青竹子笑道:“別說我知道你會什麼,我連你小腹上有一個“王”字都知道!”
我“啊”了一聲,驚問道:“師父,您怎麼知道的啊?”
青竹子說道:“因為我也有!”說完哈哈大笑接著說道:“我今晚來就是為了與你對弈一局,不料卻說了恁多的廢話!不過,想對你以後會大有作用!”。
我以為青竹子在跟我開玩笑,便不再多話,隻幹咳了兩聲說道:“師父,我們開始吧。”
青竹子微微一愣,說道:“好,好!”當即從袖兜中拿出一副圍棋和一張牛皮精製的棋盤。那圍棋玉質雕成,棋盤雖是牛皮製作,卻是薄如蟬翼,儼然是呂玉所送的那副。青竹子點了一會紅燭,而後將它們在方桌上擺好,移了一張方凳坐下。我也如法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