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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和她爹爹不同,魏成輝狠毒無比。

饒是她向來大膽,但當他卸下麵具,緩緩在她麵前轉身一刹,那陰惻惻的模還是讓她心頭一顫。

他說,她爹曾向晉王進言,想毀了他,是晉王慧眼識英雄,後來更勸說世莫要報仇,他對她們馮家恨之入骨。

嗬嗬,她終於知道,是誰將晉王妃的行蹤故意泄露出來了,引出了如此之多的禍福愛恨。

可惜,她卻是在如此的境遇下知道的,她開始明白她父親的許多心思。哪怕,她如今還不知道那個晉王的遺腹子是什麼人。

他因知遇之恩保住了晉王遺孤,隨著時間推移,卻看到了太子的政績,他認為晉王遺孤不該再興禍端。先帝錯得太過,但太子繼位,百姓安居樂業,何不是一場改錯為正?對百姓來說,誰當皇帝又有什麼打緊,隻要能好好過日子。

目光微微滑到肚腹上。

她雖一時保住了冷血和小周的命,嗯,那是冷血,她的兄弟冷血吧……但他們後來被分開關押。

她被囚數日,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能夠逃走,更別說救他們。

唯一讓她稍微安慰是,她口齒機靈,故意引得門口守衛和她說話,那兩名士兵負責盯人,終日裏也是苦悶,她稍一激將,便從他們口中誘得些消息,知道小周傷勢極重,但還沒死,另外,連玉打了勝仗,把晁軍幹下了。

她欣慰之餘,同時也放棄了求生的意念。她本就怕有人拿她向連玉發難,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後,她更堅定了想法。

她開始動了把自己了結的念頭。

但就在那天,連玉打勝仗的那天,魏成輝動怒,讓人對她用刑,期間她一口苦水吐了出來,她突然意識到什麼,比如她沒有來月信,比如近日以來的一些反常……連玉平日隻到其他妃子那裏走走坐坐,從無夜宿,成婚後他對她是夜夜需索,也不像七夕那晚,讓她喝藥。如今想來,他似乎是想要一個孩子。

因為他怕自己會戰死,她不會獨活。

她又驚又喜,卻一下打消了自盡之念。無論再難,她都必須設法活下去。除非哪天,她確認了魏成輝會用她對付連玉。

她故意咬破舌尖,噴出大口鮮血,裝成奄奄一息的模樣,魏成輝怕真把她弄死了,雖不給她醫治,便沒有再讓人打她。吃食也比開始的好,甚至她提出洗漱沐浴,他也照辦。隻是除去用膳如廁的時間,他還是讓人把她牢牢縛在樁上,不讓她舒坦。

門突然響了。她心中一凜,原本昏昏沉沉的神識,全然繃緊起來。她不能讓人傷害到腹中這個孩子。她渾身顫抖著,卻緊緊盯著門口的方向,充滿警惕和防備。

更強烈的光線照映進來,她不覺微微眯起眼睛。

“你們在外守著,我進內察看。”一個人背光站在門口,和什麼人交代著。

“好。”兩人齊應,是一男一女的聲音,其中一道男音更是笑道:“兩位守衛大哥,我們且到一邊先坐坐吧。”

那是玄武、青龍還有白虎的聲音!素珍卻是心頭猛震,若非雙手被縛,她此時必定揉住雙睛,是不是她太掛念連玉的緣故,所以恍惚間竟產生了幻覺!

可門口那個男子的模樣,她是熟悉的,那是玄武啊。

門倏地被來人合上。

“玄武……”

她試著喚了聲,卻是傷口疼痛,讓人發熱的緣故,聲音沙啞如老嫗,她咳嗽一聲,又用力喚了對方一聲,激動地問道:“連玉,他……他可還好嗎?”

玄武卻膽大異常,他本一動不動緊盯住她,目光已是說不出的深暗啞熱,又死抑著一股什麼強烈的情緒,此時,他突然幾大步奔到她麵前,連著樁子把她用力壓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