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2 / 3)

這青年不戴麵罩的時候,總是一副滿臉疤痕誰都別想看到老子英俊模樣的囂張,平日裏說話也是笑嘻嘻的,牽動著疤痕,要多逗趣就有多逗趣,但此時眉目緊皺,看得出緊張,也許算得是他一輩子裏最認真的時刻了。

連玉一身黑色袍裝,滿麵傷疤,眼中帶著一抹了然的笑,“莫以為朕不知道你們的心思,除去長安和無煙,也許還有蒙在鼓中的欣兒,你們必定和玄武交代過,把她的死訊帶回來。你們會告訴她,魏成輝威脅朕,她便知道該怎麼做。”

“她被捉的時候,本就抱著死心,朕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還是魏成輝看出了她的心思,將她怎麼樣了,但若教她知道當下情勢,她必定不會活下去。”

眾人你眼望我眼,一時不敢出聲,盡皆低下頭去。

“別求朕,若你們不允,今日朕也求你們一求!”

連玉依舊微微笑著,他尚未病愈,麵容中青蒼隱約可見,但眉眼之間那股冷冽決絕,卻讓人戰栗。

“朕若執意成行,你們認為能攔下我?朕悄然出行也可,讓士兵把你們囚住也可,但朕沒有。這是朕對你們的誠意,希望你們也能信任我,我一定會回來,但我必須去看看她,大周是連玉的責任,她也是。她如今傷得如何,是好還是壞,我心裏絞著疼。”

“主上,屬下保證必定讓李提刑好好活著——”玄武起來,走到他跟前,複又跪下去。

“你保證不了!除了朕自己,朕誰也不信!”

連玉一聲冷喝,那眸中的寒氣,頓時罷玄武嚇得蔫住。

他緩緩掀袍,身子半沉,眾人大駭,那時遲快,已是紛紛起來,決不敢讓他們的君王跪求。連玉立刻吩咐道:“青龍白虎隨玄武同行。”

“是!”青龍白虎聞言,倒有絲如釋重負的感覺,至少,他二人能貼身保護主子。

玄武被拋棄,一屁股坐到地上,和眾人哪裏也不去,開始等待連玉這趟歸來。

魏成輝並沒有住在軍帳,仍宿魏府,司嵐風不在,想是在京中駐軍處主持著軍務。宮中行走,又是連玉貼身近侍,雙方俱不陌生。

魏成輝道:“便不打擾諸位一聚舊情了。”

青龍白虎冷冷道:“魏太師,請。”

玄武一語不發,抱劍朝他瞥了瞥。

魏成輝頓了頓。

隨之倒也不怪,更沒讓人如連玉般將他的手下大卸八塊,隻讓人把他們帶了下去。

毛輝咬著牙道,“這侍衛恁地無禮,太師也是你能海涵。”

魏成輝微微一笑,“這玄武若非如此個性,倒還奇怪,他打小跟在連玉身邊,性情搞怪,卻是連玉最親近的侍衛,由他轉述馮氏情狀,最合適不過。”

毛輝點點頭,魏成輝和無量交換了個眼色,仍在廳上恣悠品茶。四周重兵環布,插翅難飛,這三人武功再高,他也不擔心。而且,他感覺得出,馮素珍那死丫頭,似乎有絲貪生怕死,讓她好好跟連玉的近侍哀求哀求正好。

……

這是一間廂房。聽說是無煙出閣前的閨室。

天又亮了,來到此處也有好些時日了罷。

素珍微微抽動了下被反縛在木樁後酸痛的手腳。痛從臉肩上的傷口火辣辣襲來。

她的臉被魏成輝使人抽了鞭子,落下傷口,不知連玉會不會嫌棄?不會的,她替他做了決定。因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著了,也許,戰前那一晚本來就是訣別。隻是,她和他都不知道罷。

她有些吃力地牽了牽嘴角,疼得嘶的一下低低叫了聲。

許多事情都真是萬沒想到。從前朝堂上,雖和魏成輝接觸不多,但好多次,都覺魏成輝是個陰狠的主,隻是,沒想到,他竟是晉王黨。和她爹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