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玉,麵若桃花,眸似墨染。
素珍看著,卻覺得是自己醉了。
追命突然便紅了眼圈,“我好傷感,覺得就像是自己嫁……”
素珍也紅著眼圈,“我也把你當半個哥哥……”
追命擦著眼睛,同時:“就像是自己嫁女一般。”
在眾人大笑中,連欣和朱雀追著他去打的時候,連玉忽地一把抱起素珍,笑道:“朕是醉了,但你們繼續喝。”
素珍被他這般當眾一抱,臉紅得如滴出血來,連欣和朱雀尖叫,眾人也連聲附和,“鬧洞房,鬧洞房。”
連玉一眼過來,所有人秒回座位,繼續劃拳談笑,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好不熱鬧。隻把兩人視作不見。
素珍愣住,連玉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抱著自己的新娘,一步一步穿過中庭,穩穩當當的走進後院。
夜色如翡,頭頂是熠熠星空,屋內紅燭暖璀。
被輕輕放到床上,素珍整顆心還是砰砰跳,隔著鳳冠細簾,看他走到桌前,倒了兩杯酒,又折回來。
他坐下,把其中一隻盞子遞與她,眸中都是她的影子,幽啞而灼熱。
“其他的我可以替你喝,但這杯你一定要自己喝。”他說著,手繞過她手臂,二人把自己手中那杯子酒湊到唇邊。
他低緩有力的話,仿佛下了巫蠱般,素珍就著他手,一下便把酒吞進喉中,似乎這是穿腸毒藥也在所不惜。等等,這酒……是桂花釀?素珍一瞬想起什麼,而那邊,他眼角微翹,也喝掉手中的酒。
期間,一滴水液滑到她微顫的手背,他眸光頓深,低頭舔去,素珍渾身一抖,隻聽得啷當一聲,杯子已掉到地上,她隨即也被他狠力抱過,推壓進去,隨之一手揮下帳子,徒留桌中燈火明敞。
她隻來得及攥住他肩上衣裳,他已急劇而來,她氣喘籲籲承受著,身下是蓮子紅棗什麼磕得難受,她扭著身子,他眼一紅,把她掀過來,唇舌從她背上傷痕一一而過……那如火炙的古怪感覺,素珍忍不住低低叫出聲來,他卻似是存心要折磨她般,手捂住她嘴,不許她叫,在她耳畔道:“那天你和權非同拜堂,你樣子好美,我嫉妒,你和他好過,我心裏痛。”
“李懷素,我嫉妒,可我愛你,你從此也隻能愛我!永遠愛我,隻能是我……”
他聲音狠戾,素珍頓時意識不妙,完全體會到什麼叫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她想告訴他,她和權非同沒有……卻被他死死捂住嘴,她隨即如魚在砧板上一般,被折磨到哭叫,腦子空白一片,隻剩那天他在她耳中的低語“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直到天將亮,她才被放開,渾身都是那種酸脹發麻的感覺,她腦袋昏昏沉沉,哽咽著一腳去踹他,滾了進內側,他隨即過來,居高臨下俯撐在她兩側,她模糊中看去,隻見他眸中濃情與殘狠交融在一起,她心中激蕩,再也撐不住,昏倒在他懷中。
醒來的時候,已是晌午,是被他輕輕拍醒的。
她睡眼惺忪,恨恨看過去,“工傷,我還要睡。”
他顯然被逗樂,清俊噙笑的臉龐在她眼前舒展,“該用膳了,吃過再睡,吃飽才有力氣睡不是?我們還可以在這裏多待一天,今兒這裏沒人,內衛又在院外暗處守著,不會打擾,媳婦兒,好好珍惜和你夫君的這新婚時光。”
素珍想想也對,這麼睡過去確實是浪費,於是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把她攔腰抱起,抱到梳妝台前,放她坐下,又打開台上妝奩,“媳婦兒的眉好看是好看,但描一描會更漂亮,為夫幫你。”
死皇帝今兒倒是好興致。素珍心中甜蜜,趾高氣揚的“嗯”了一聲。
他很快便從奩中拿起眉筆,替她描弄起來。
素珍是做好了恥笑他的準備,沒想到他一雙手握朱筆,握刀劍,樣樣皆通,這畫眉也——她呆呆看著鏡中一雙黛眉,形如新月,十分歡喜。
連玉也是愛極,細細摸了幾把,幾乎又摸回床.上去,後來他出去洗了個澡,又回來把她拽到廚下,讓她燒飯給自己吃。
素珍哪肯幹,反過來纏他,但最後卻是被他逗弄得沒辦法,恨恨去淘米洗菜,胡亂念道:“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未諳姑食性,先遣小姑嚐。”
連玉“嘖嘖”兩聲,“媳婦兒,這你夫君親娘吧,是吃不上你的飯菜了,母後會吃才怪,小姑也已被趕走,為夫勉為其難倒是可以一嚐。”
素珍看他好不得意,掬起一把水,澆到他臉上,被他抱起來連轉數圈,直轉得天旋地轉,連連尖叫才放下來……
這頓飯甜蜜是甜蜜了,但素珍出品,果屬難吃無比。
她自己苦著臉吃了半碗就再也不願動,連玉卻很是喜歡,掃了個幹淨清光。於是乎,本來還有點羞.恥之心的素珍覺得也不必怎麼改進了,下次可以讓大夥也嚐嚐自己能讓皇帝入口的手藝。
這通折騰下來,素珍的睡意全都被趕跑,想出去遛馬,但飯後連玉卻想睡了,素珍被強行帶回屋中,她隨即終於明白了他那句吃飽才有力氣“睡”的意思。
無情是在婚宴第三天的下午回到六扇門的。才剛敲開追命和鐵手房間的門,追命便迎上來,一臉惋惜道:“哎喲,老大,你要早兩天回來就好,真真可惜,差點便能趕上懷素的婚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