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將養半個月,怕是能好起來了。”替她洗腳的時候,他突然淡淡開口。
素珍聽得雲裏霧裏,“噢”了一聲,見他不明所以的揚開了唇角,心裏也覺得暖烘烘甜蜜蜜,畢竟,這世上能享受到皇帝這般服務的人能有多少個。
連玉想的和她想的並不在一個層次裏,看到她衝自己笑,心裏有什麼東西滿得要溢出來似。
素珍本舒服地眯上眼睛,然而腳丫洗好被他緊捏在掌中半晌不動,雖燃著爐子,但腿腳luo露在外久了也有些冷,她睜開眼來,卻發現他定定看著自己,當中盡是炙熱深熾的東西,倒那似平日那個溫謙又清冷的連玉,言笑又犀銳的帝王?
她臉上迅速熱透,有些羞惱的將腳從他手中拔出,惡作劇地撩了陣水花到他臉上,“我冷。”
水從發上微微滴下,連玉也不惱,低頭在她腳背上輕輕吻了一下,拿起旁邊布巾替她擦幹。
素珍腦子裏“轟”的一下,如遭熱燙,有些顫抖的將腳縮回被裏,拉過被頭,隨即想起什麼,又翻身起來,連玉見她猴似的,“做什麼,快躺回去。”
“到我給你洗了。”素珍是個講求公平的人,何況,他傷得比她重多,她口上沒說那麼多,心裏著實心疼。
連玉眼角瞬頃彎起。
“我記下了,先欠著。”他聲音微啞。
素珍再遲鈍,也體味到些什麼氣氛,狠狠瞪他一眼,再次縮了回去。
連玉也筋疲力盡,脫了中衣,喚了明炎初進來侍候洗手洗腳,素珍好奇地看過去,但見他瞬間又成了那個金鑾殿上的君主,明炎初有時手上重了,他會皺眉,會輕斥。
見她看來,他會深深看她一眼,素珍臉熱撲撲的趕緊翻身。
他很快洗漱完畢,明炎初收拾下去,他便帶著一身清爽和淡淡的血藥氣息過來,將她圈進懷裏。
“連玉,你身上很疼吧?”素珍想起方才偷看,他身上那裹得厚重的紗布,和上麵滲透出來的斑斑血跡,心裏難受,輕輕問了句,卻不見他回答,她有些怔愣,翻過身去,隻見他已然沉沉睡去。
她累,他隻比她更累。她眼中微有些酸澀。
似覺察到她動作,他本能地抱緊她腰。她悄悄伸手進他懷中,想摸摸那些傷口,他睡夢中卻以為她畏寒,大手把她雙手按在自己懷裏,又伸腳過去給她取暖。
素珍手腳到心,都是暖的,很快睡去。
睡到中夜,隻覺臉上輕癢臊熱,她有些起床氣地睜開眼睛,卻見他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發絲未縛,散打在肩床,一手支在頜下,幽幽看著她,一手就擱在她臉頰上,粗糙的指腹,帶著深厚的熱度,一下下占有地在她肌膚上摸著。
那幅畫麵,竟有似妖冶的味道。
她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心肝砰跳,就似之前他在外麵狂烈地吻她,將她吞進肚裏去那般。
“你怎麼醒了?”她低聲問,腳丫有些不安地在他雙腿間掙動了一下,卻旋即被他夾緊。
“突然便醒了,”他輕聲答她,寶石般曜黑銳利的眼睛在她臉上一寸寸的巡視,目中卻帶一絲苦澀,“李懷素,我怕。我怕這隻是我的黃粱一夢,醒來,你便不見了。”
“我打過你,我知道你恨,我曾經放棄過你,我知道你恨,你父母的事,我也有責任,我是真的怕。”他突然微微笑出聲,帶著莫大的自嘲,“我怕這即使不是夢,你心裏有一天突然後悔。”
素珍心中狠狠抽了一下。她主動依偎進他懷裏,“連玉,我這人很簡單,既做了決定,便不會後悔。”
“當真?”他坐起來,將她腦袋按在懷裏,咬住她耳垂,執著地問。
“嗯。”
“那我們回去便定下名份。”
“名份?”素珍一時沒意會過來,抬頭問道。
“是,我迎娶你,你嫁與我。”他語氣篤定,扶著她兩頰,緩緩說道。
素珍卻垂下眼睛,她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手上力道微微加大,“答應我。”
“連玉,我從沒想過做你的妃子。”半晌,素珍道。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