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卻毫不在乎,出聲令道:“全都給我退下!就憑你們這點功夫,也敢在慕容將軍麵前班門弄斧!”
眾人臉色緊張,並未敢退,素珍卻兩手同時開弓,撥開刀劍,一步一步走到慕容景侯麵前。
她笑,“將軍可會挾持本官?”
慕容景侯看著她,目中凜冽殺意竟隱退一絲,唇角甚至再度揚起笑意,“老夫還能難為一個女娃不成?”
“李懷素,老夫一直不明白,皇上為何選你當這大周提刑官,今日倒終於有些明白。隻是,你和皇上當真不該用那宋庭雲來算計我,你可知道,今天的結果意味著什麼嗎?”
“將軍,”素珍搖頭,“我和皇上確有聯手,沒有他的支持,我很多事都做不了。可是,這件事情裏,從頭到尾,根本……沒有宋庭雲。”
慕容景侯眼眸倏睜,神色間都是愕然,“這個不是宋庭雲,難道她其實是宋淨雪?”
“你,你當日是指鹿為馬,把宋淨雪硬指成宋庭雲,引所有人入局?你和宋淨雪早已合謀好,讓她當眾假意承認自己是宋庭雲?”
“宋淨雪?不,你看過有如此彪悍的鄉村女子嗎?”素珍伸手,緩緩指向地上重傷女子。
“她也不是宋淨雪?”慕容景色目光一凜,脫口而出。
女子捂住胸.前傷勢,青衣男子過來將她扶起,她咬牙直起身子,向素珍和慕容景侯行了一禮,臉上再無方恨意,取而代之是一抹如釋負重的笑,“回大將軍,卑職和這幾位兄弟一樣,都是六扇門捕快。”
“六扇門女捕?”慕容景侯眉心猛收,很快再次笑出聲來,目光也變得森冷,耳畔,是那無名女捕的聲音。
“李提刑說,劍刃入肉的聲音無論如何都假扮不來,這傷怕是一定要扛,換作普通老百姓早已沒命,但我等武功在身,卻能在利劍刺來時暗下略側,讓劍打偏,險險保下性命。”
慕容景侯並不看她,隻死盯著素珍,陷入沉寂,也陷入思慮,慢慢,他目中多了一絲清明,出言嘲諷道:“若老夫沒有猜錯,隻怕這裏每個院中都有這麼一名假扮成宋庭雲的女捕快?”
素珍沒有否認,靜靜頷首。
“是,沒有宋庭雲,隻有宋淨雪,沒死的從來隻有宋淨雪。”她答。
“哈哈,難道天也要亡我慕容氏?竟讓這宋氏姐妹相像如孿生,令你從顧雙城顧惜蘿姐妹的事中得到啟發,助你設局?!你們提刑府的人城府倒不比宮中人淺,裝作毫不知情,那扮相是相當的好,誰也瞧不出破綻。”慕容景侯大笑,再未停歇。
“不,將軍,”素珍仍是搖頭,“世上哪有如此之多的巧合,宋淨雪雖是宋庭雲胞妹,但二人並非孿生,不似顧妃和顧雙城雖非親生,卻仍有六七分相像。真正的宋淨雪根本沒有入宮。”
“是我讓皇上在京中急找了一雙年歲和宋氏姐妹相若的孿生姊妹。這雙孿生姐妹並不好找,因為,其中一人必須新死,隻有天子浩大的權勢人力才能在短時間內把與這特殊情況符合的人找出來。我們不得不冒犯死者,用刀削掉她半邊腦袋,做成和宋庭雲相同的死狀,而死者的姊妹則假扮成宋淨雪。”
“這個假宋淨雪再配合我認作是死去的宋庭雲。”
“宋氏姐妹模樣是否相似,凶手要殺的人那麼多,又是讓手下刺客行凶,根本不會注意,刺客亦然,他們入屋見人便殺,還會在意這姊妹倆的具體容貌不成?可是凶手到底神通廣大,停屍房雖有禁軍鎮守,裏麵一切倒真能密不透風?不,禁軍、甚至仵作,都有可能被收買,可他們知道宋氏姐妹長什麼樣嗎,根本不知道。正好將我在私下‘發現’的宋庭雲未死一事傳到有心人耳中。”
她說到這裏,不僅慕容景侯定住,連提刑府所有人也是怔忡半晌,追命怒道:“老頭,說城府我們哪比得上你們,我們也不知那宋姑娘是假的。”
“乖乖,懷素,這姐妹倆的事你竟連我們也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