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與我無關,你若不愛在此便回去。”李兆廷略略瞥了眼,便安靜喝茶,仿佛那不過是個不縈於心的陌生人。
小四不敢說話,看素珍似乎一臉哀戚,忽而對她生了絲同情之感。
素珍見李兆廷看來,本微微一笑,以示招呼,但見他臉色如涼,她聳聳肩,也不自討沒趣,招呼店小二過來泡壺茶,再送碟子鹵水花生。
正拈起顆花生,便見一著黛青色袍物,貌若緋霞的男人走到李兆廷桌旁,她不禁詫異。
那人目光極利,她方一掃來,他已看到,眸中透出絲湛亮,朝李兆廷打了個招呼,便向她走來,嘴角一泓笑意,“好啊,你這小沒良心果然不能小覷,到底是留了下來。”
“奸相。”看到這人,讓素珍心情也豁鬆不少,笑道:“你老人家不是賑災去了嗎?”
“那邊大部份百姓已被遷了出來,我安排了人手疏洪建基,又在鄰近省府先調了些米糧,總算將局麵暫且穩住,三天前收到朝廷快馬送來的書信,說朝廷已趕製圖紙,開國庫調精兵,幾天內官兵增援便發,我京中還有一堆政務要處理,便趕回來了,和兆廷約了在此碰麵,用個膳,沒想到你我緣份還真不淺。”
素珍拍掌,將手中花生米拋過去,“衝著你終於幹了件好事,給。”
權非同接過,扔進嘴裏,嘖嘖責備,“你才知道,你以為我的工作隻有造反嗎?”
素珍被這話逗得噗嗤笑了起來。
李兆廷朝這邊看了一眼,權非同招手,“過來一起吧。”
李兆廷眸光閃了閃,搖頭一笑,“我在這邊等師兄。”
“也罷。”權非同點點頭,對著素珍涼涼開口,“怎麼,你們鬧翻了?”
“沒有,我們從前就這樣,”素珍老實的自嘲,權非同看她不似為此傷還,眸光微微一動,他正想問話,素珍已想起一事,“我說三爺,你方才說留下來,你此前就離京,怎麼知道我差點被趕走?”
“我一直讓人注意你這邊的動靜,聽說連玉宣了旨意,摘除你官職,但後來聽說你兩天內扭回局麵,我才沒有趕回來。”他盯著她,一句一句的說,語速緩慢、沉穩。
“我本意等你傷心欲絕了正好接過來,誰料,時間未到。也罷。”
男子語調依舊不慍不火,素珍卻覺得那目光有些灼人,她裝作沒聽見,滋滋味味的吃起花生米來,間或扔給他幾顆個頭小的。
“行,你就裝吧。連玉三宮六院,我等著。”權非同一聲低笑,動手去搶她的花生米。
素珍對這提醒十分惱火,但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權非同了,狠狠白了他一眼,卻聽得權非同又問,“官複原職,還不夠你開心的,怎麼,連玉什麼時候替你家正名?”
素珍本想說三年後的,但隨即想起連玉不許她告訴任何人,便沒說,隻道:“也許,永遠正不了名。”
她輕輕將今天的煩惱說出來。
“噢?他既肯讓你留下,翻案正名不是一句話便可以解決的事?”權非同唇角浮一絲不明所以的弧度。
“木大哥,你知道我爹具體是因為什麼而獲罪嗎,你不知道吧,私放晉王家眷。你說這案子還能翻起來?”
權非同頓了一下,“也許你爹根本沒有私放犯人呢?連玉誑的你。”
素珍橫他一眼,“權非同,我自己的爹我自己清楚。他要沒做過,絕不會伏誅。”
權非同微微眯眸,看她發怒,不知在盤算什麼。素珍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心道碰上他果然沒好事,決定回府。
剛才起身,權非同忽而將她手按到桌上,強行將她留下。
素珍也不打算跟這人講道理,尋思是凶殘點用滾燙的茶水澆他還是溫柔點隻撒他花生米,權非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哈哈一笑,方道:“寶貝兒,我有辦法讓你翻案,這樣,你陪我過晚夜,我就告訴你怎麼辦這案子。”
素珍聞言,瞬時做出決定,澆茶。
權非同鬆開她,伸手將茶壺拖開,“隻是過夜,不幹什麼,嘖嘖,瞧你這腦瓜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