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有什麼異樣。她咬在嘴裏的地方雖一如他臂上堅硬如鐵的肌肉,可又有些硌人——她怔了怔,鬆口一看,隻見卻是他肩上到心口大片位置上的傷痕,大大小小不下十數,看去十分猙獰。
突然想起兩人初見時他憤世嫉俗的模樣。他每天幫她打兔子。後來再見,他在金鑾殿上親手扶起她。權府裏,他捂住傷口,硬生生將她帶回自己的隊伍……
她不由自主住了口,猛一抬頭,隻見他正深深看著她,眉眼都是自己,都是恨意,又都是火焰。
她心裏生生就是一疼。也不知為什麼。
她也像瘋了般,竟溫存的在他的傷痕上,她方才咬出血的地方,輕輕吻了一下。
連玉的手已夠到了她的褲帶上,身上那溫軟濕膩的觸感,讓他仿佛被刀子狠狠捅了一匕,竟比身下的欲.望還來得疼痛。
他看著身下哭得一塌糊塗的人,浮腫通紅的眼,咽了口唾沫,在她唇上,狠狠一壓,終於,從她身上抽身開來。他將帶著自己體溫的龍袍覆到她身上,赤腳走到床角,一手撫上眉眼,末了,疲憊地道:“你走罷。不要再來上朝,去操辦你夏家的案子去。如果……那是真的。好了告訴嚴韃。我會讓他全力協助你。他是三朝重臣,不比老七老九,不知分寸。不要再見我。永遠不要再見朕。”
他聲音再次恢複了冷漠。
素珍顫抖的將覆在自己身上的袍子撩開,迅速穿回單衣,又拿起被破爛的官袍套到身上,下.床二話不說便往門口奔去。
可是,臨門一腳,怎麼也邁不出去。
她心想,馮素珍,你真是犯.賤。這就是你對待愛情的態度。永遠在犯.賤。
她攥緊袍衣襟,慢慢地,一步一步又走了回去。
坐到他身旁。
連玉掩著眉眼,但耳側動靜卻讓他猛然放手,回身看了過去。
素珍被他幽深得駭人的眉眼懾住,他目帶驚喜,一股隱隱的期盼仿佛呼之欲.出,卻又有些忌諱地狠狠壓抑著。
他喉結微微在動。似乎在咽著唾沫。
素珍突然陷入無所適從的緊張,她側開頭,低聲道:“我是身負血海深仇,可我還沒卑.鄙到用情愛來換翻案,我初時確實不愛你,甚至恨你,但後來……我真……”
她本想說“真對你動了心”,可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說不出來,馮美人說女孩子太大膽,男人會被嚇走的。
她遲疑著,死死盯著地麵,身子卻飛快挪過去,往他臉上親了一下。
連玉摸著自己被親到的鼻子,僵硬了半響。
萬籟俱寂。耳邊,來來去去隻有她方才的聲音。
良久,他回過神來,隻見素珍已縮到床.頭,警惕地看著他,眼中透著一絲惶恐,一絲憤怒。
這古怪的神色讓他狂喜的心越加愉悅起來。仿佛一切雨過天晴。
她雖然滿嘴謊話,但今晚,她兩次離開,兩次折回,她看他的眼神,終於,讓他有所確定。
她即便愛不如他,但還是動了感情。
那剩下的,就都交給他。讓她成長得像他愛她那樣愛他。
他再不猶豫,大步過去,將她整個撈起來,放到床.上。
他急不及待整個覆在她身上,為免壓到她,又兩手撐在脖頸兩側,支撐著自己的體.重,然後微微眯眸,深深端詳著她。
“真話?”
他明知顧問,語氣帶著危險。
素珍也故意板起臉,哼了一聲,心裏的甜蜜卻似要流淌出來。
兩人都有無數的話想問想說,可是,當連玉看到身下衣衫不整的人,咽喉一緊,忍不住就俯身重重吻到她唇上。
素珍初次接觸情.欲,如今是心甘情願,和方才委實不同,她咬著唇,閉上眼……被他全身搗弄著,他手過之處,她渾身顫抖,隻覺身子都似被火灼過,急切的想要他做點什麼,可又驚羞交加,覺得委實不該。
那是洞房花燭方能做的事!
她正要出口拒絕,哪知,連玉先從她身上起來,目光還帶著情事的迷離,他無奈地看著她,“不行,你還不是我的妃子。你我之間歡.好,若敬事房不曾記錄下來,對你來說是大虧。你且忍一忍,待我將你恢複女身,我們就能——”
什麼,讓她忍一忍?!素珍傻眼,說得好似是她想什麼他似的!
哪知,連玉擰著眉,仍舊一臉為難,“可是,我這裏很難受,你幫我弄一弄。”
素珍徹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