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素珍本有些納悶連玉為何按兵不動,隻等眾人調查結果,但很快她知道自己錯了。
連玉側身吩咐,“嚴相、高侍郎和李侍郎一會就到,玄武,你到李侍郎處告訴他不必過來了,朕一會過去和他走盤棋,解個乏。這案子如今有多人督辦,倒不一定要他去。虎兒,你去請請權相,他若沒別的事,讓他也一起過去吧。”
“是。”玄武和白虎立刻應下,連捷和連琴正走過來,連捷見狀道:“可要讓青龍盯著黃天霸,不讓他在這節骨眼上整什麼幺蛾子?”
連玉拿起桌上茶盞,啜了口,“朕正有此意。當然,要疏通的、唆使的他早已辦妥,不會等到現在。但盯一盯他還是必要的。”
連琴卻有些奇怪,“六哥,你怎麼如此閑情逸致要跟那李兆廷下棋?”
連捷好笑,“六哥將他遣開,肯定是有事交我們去辦。”
連玉頷首,“等嚴相和高朝義過來,你們幾個到牢裏走一趟,務必撬開牢裏死囚的嘴,讓他們推翻原來的口供。否則,隻有死路一條。告訴他們,即便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也不會得到救贖,黃天霸不會放人的。黃天霸難道不怕幸存者哪天上訴翻案,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我們這邊會設法調查他們家人的下落。”
連捷二人知道事關重大,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幾名死囚都是實心眼的老百姓,這勸說並不容易。
素珍明白,如今時間雖沒過去多少,但終究不能所有人無止境的都耗在這上麵。哪怕連玉離京前讓慕容景侯保護京畿安全,又有孝安這種人物盯著,甚至權非同也來了岷州,每個人都在背後發力,明麵上一時三刻不會出什麼亂子,但連玉不能放下朝政太久,這裏的人也是要回到京城去的。若這次不能將案子圓滿解決,哪怕連玉另外派人過來處理,隻怕這案子也不得善終。
個人英雄主義固然可取,群.體智慧才能無敵。連群.體也無法解決的事情,後麵難度隻有越來越大,證據也會隨時間過去而消失,有多少懸案就這樣湮沒在時間的煙塵裏?
“走大老遠過去辦案,李提刑不嫌辛苦?”慕容缻熱嘲冷諷的話語射了過來。
素珍領著冷血等人走在最後,沒有回話。慕容缻討了個沒趣,連月卻是厲害角色,略略一笑,對慕容缻道:“瞧你說的,分明是你自己怕苦怕累,仗著有皇上疼,就拿話擠兌別人。”
小周拍拍素珍肩膀,“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素珍麵對這安慰哭笑不得。
冷血冷冷看了小周一眼,“鹿?懷素可不要什麼鹿。”
小周回瞪他一眼,“要你管!”
霍長安充當起和事佬,捏捏連月下巴,“看你那認真勁,難不成你真玩上癮了,日後要當個女官不成?你丈夫可怎麼辦?”
連月佯作嗔怒,捶他一記,“出嫁從夫,我日後自然在家相夫教子的。隻是,侯爺,你一定要讓我把這案子辦好了再說。”
慕容缻捂嘴笑,“還說我仗著皇上疼,就你和霍侯那膩歪勁可不得了。”
“就是。連月姐姐盡得三千愛寵。”
連欣附和了聲,悄悄走到無情身旁。無情眉角微微抽動,但沒說什麼。小周舔舔有些幹涸的唇瓣,走上去和素珍並行。素珍卻若有所思的朝無煙的方向瞟了瞟,無煙低頭走路,沉默不聲,雖然無煙和她決裂,見此情景,她心裏還是難受。
不久就到了一條極為熱鬧的街道,雙城率先停在一家藥鋪門口。
這是家大藥鋪子,鋪子匾上寫著“濟世”二字,就建在街中心,出入的人絡繹,生意大好。正門右側立有一個櫃台,櫃台內兩名五六十歲男子俱是忙碌,一人不時吩咐對麵百子櫃前的幾名夥計抓藥,一人盤點結賬,廳內七八張圓桌,專門用來招待侯診侯藥的人,幾乎坐滿,屋子最後放了桌案,左右各坐一名郎中,旁邊自有夥計為患者安排看症。屋子左側是幾個廂間,一股藥香從中彌漫出來,專用來熬藥。方便不想回家熬夜的患者立刻能用,也可提高藥金。
這就是第二件案子假藥之謎的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