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欣也低聲道:“正是,你管她做什麼?快隨我七哥療傷去。”
無情眉頭一皺,遭小周狠狠一瞪,便再無動靜。
連欣莫名心生不悅,心道:憑什麼聽這小周說的?
連捷讓館吏安排了新廂房,並召了幾名利索的丫鬟打下手。無情的傷口確乎慘不忍睹,縫合處斷裂開來,連捷再次給他縫線、上藥。
小周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偶爾瞥上一兩眼。連欣卻緊張他傷勢,目光不時在男人那結實赤.裸的胸膛來回亂轉,和幾名丫鬟一道,不免弄了個臉色緋紅。
到得傷口重新包好,連捷已是一手膻腥。
眼看小周送來一記眼神,也不知是否因為二人經常試探相鬥,無情竟能立下體會出她的心思。他微一計較,開了口,“謝王爺大恩。王爺醫術了得,請恕小人冒昧,不知小人這腿能治不?”
連捷正在淨手,聞言伸手敲敲他的腿,又命小廝替他卷起褲子,細細查看了一番,半晌,眉目間頗有些為難,“我雖通醫術,但談不上是大家,你這骨脈傷得久了,其中骨頭斷裂錯位嚴重,隻怕難。”
“謝王爺。”無情看上去有些失望,仍是謙虛謝過。
“沒事。”連捷也謙和地笑笑,接過丫鬟遞來的抹巾擦手。
小周眼珠一轉,道:“連王爺這等國手也無法治的病,就算是禦醫、是民間裏的所謂神醫也束手無策了,瘸子,你就認命吧,還想這想那的。”
連欣卻聽得直蹙眉,小周話音方落,她便大聲道:“不行,我要寫信給母後,讓她派最好的禦醫過來。”
連捷眸光瞬沉。她吐吐舌,“七哥,我不是說你醫術不好,隻是治骨是小事,救命才是大事,那些禦醫會做些小事,大事就不行了。況且,你是要協助六哥治國的,治病算得了什麼?”
她這幾句話說得不算漂亮,但總算得體,連捷也沒說什麼,隻淡淡說了句“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又囑咐無情好好養傷,便帶連欣離開。
看連欣的模樣她分明想留下,隻站著不動,無情這時道:“這身上一身髒汙,小周,你我既在同一衙門共事,能否煩勞你留下來照顧一下,擦個身子?”
連捷一手拉著連欣,訓斥道:“無情要擦身休息,你杵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跟我出去?”
他說著,又笑道:“這裏有的是丫鬟,你隨意使喚就是。”
幾個丫鬟越發臉紅。
無情婉拒,“到底男女有別,不便。”
連捷看他拘泥,微微笑道:“本王喚幾名小廝與你使喚吧。”
無情隻說:“不敢勞煩。”
連捷道:“你們同門情深,這用起來也比外人順手,那本王便不與你客套了。”
“這……我,照顧他……”小周看上去有些不忿,但礙著連捷不好多說什麼,悻悻留下。
連欣不甘不願地隨連捷出去了。
兩人走後,小周就變臉了,惡狠狠道:“我可不會替你擦身,你拒絕七爺美意,是你自找的,你活該。”
無情眉眼微彎,淡淡道:“我不會讓你幹活的,你過來一下,總可以吧?”
小周罵罵咧咧地走到床.前,突然覺察到他眼中的掠奪之意,卻晚了,才退一步,便被他拽住手腕,落入他懷裏。
他衣衫半覆,她觸手到處便是他溫熱的肌肉。
小周羞怒交加,“你這是什麼意思?”
無情將她抱住,嘴貼到她耳上,“若……連捷和連玉是你的主子,你方才這樣是要惹禍的。你……為何要這麼做?”
小周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無情平素不苟言笑,此時卻低低笑了。小周知他俊美,但讓她心亂的並非他的容顏,而是那清冷冷漠中的一泓熱烈。他握住她雙肩,道:“好,你說不知,我便說給你聽。我是懷素手下的人,天子和王爺不可能不猜疑,否則怎會放你在衙門。當然,你也可能是權相的人。我雖對公主有恩,但該防還是要防的。七王爺縱使能力所在,也絕不可能替我治腿。你方才讓我問他,又利用公主的歉疚之心,提醒她請太醫來替我治腿,為什麼?”
“瞧你這一派胡言。隻是,有句話倒是說中了,公主對你很好,隻怕不是因為愧疚呀。”小周冷冷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無情神色一冷,手朝她腦勺一按,俯身便吻住她雙唇。小周又驚又怕,他竟如此狂.浪,勾了她的唇舌來親吮……明明是敵人,卻仿佛偷生了危險的情致,他越發輕狂,她吃不準,他是真心,還是引她上鉤。她不覺微微眯起雙眼,心神難安地打量過去,隻見他眸光一片暗炙,可見是動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