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誰都不可能,可仔細一想,又誰都有可能。這人將案情送到她麵前,似乎想讓她參與進去,可這動機又是什麼?一決勝負?
而她們回來後,連玉曾聚集眾人商討過案情,她沒有忘記,當晚,驛館燈火隆盛,隻有她沒被找去。那麼,當時聽過案情的人都知道調查情況。
筆墨委婉細致,似乎出自女子之手。但驛館裏的男人每個都不簡單,模仿女子的筆觸也並非沒可能。
好吧,她微微苦笑,這神秘人她猜不出來,就像這案子,撲朔迷離,沒有破綻,毫無頭緒。
她不覺想起牢中情形,想起那些淒慘無訴、老無所依,一會腦中又閃過馮家的案子,最後,腦裏隻剩那晚院中連玉強握著雙城雙手的景象。
手往眼腹一擦,隻餘滿手濕膩冰涼。
這時,門外忽而傳來一陣矯健整齊的腳步聲,又聽得一聲命令,“守好這裏,不許讓裏麵的人隨意出入,若有訪客,也需知會本王……”
她心中驚疑,略一思索,將信箋疊好放到枕下,開門一看,卻吃了一驚。
院中兩排統共二三十名官兵,凶神惡煞地盯著她這個方向,其中隻有一個男人穿著不同的服飾——連捷。方才吩咐的人是他?
他臉色看上去相當……不善。
素珍站在門口,緊緊看著他,“敢問七爺,這是什麼意思?”
連捷冷笑,未來得及答,有人從前麵拱門走進來,嬌聲笑道:“什麼意思?自是囚禁的意思,給你臉皮你不要,倒非要說個明白,真是無趣至極。”
會用這等刁鑽語氣說話的,除去慕容缻還能有誰?
此前在外搜證不利,今兒眾人一致商定再對囚犯盤審一遍,所以並沒出去,她便隨連捷過來,又吩咐身邊丫頭,“你一會給李大人拿個恭桶過來,這就都在裏麵解決了。”
素珍卻笑了,“這是娘娘和七爺的意思?問過皇上了嗎?”
慕容缻冷笑。
連捷答道:“連捷請的旨,六哥並無反對,李提刑說這算不算請示過皇上的意思?”
連玉默許了……心口仿佛被人狠狠賞了一拳,素珍一震,隨即意識到什麼,緩緩問他:“七爺將昨兒的事告訴了他?”
慕容缻心下一凜,問道:“七爺,發生什麼事了?”
連捷朝她擺擺手,“此事事關六哥,連捷不便多言,請皇嫂見諒。”
他冷冷回看素珍,“這事皇兄難道沒有知情權嗎?你莫忘記了他還是堂堂天子!”
“我隻是……他的臣子,我和誰見麵,這並不妨礙什麼,這令我不服!”
“隻是臣子?你上過皇兄的床,再說,臣子還有居心叵測的臣子呢。這個命令哪裏不恰當?”
“我要見皇上。”
連捷目露諷刺,“那也得皇上願意見你。他沒有空,也絕不願意見你。當然,你要見什麼人也是自由,隻是得隔著這院牆罷了。”他說罷,拂袖而去。
慕容缻目露狠光,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低聲道:“你和皇上親熱過?我懂了,因為你像那個阿蘿!小狐媚子,你若敢再誘惑皇上,若敢進宮,我必定弄死你,小賤人!”她冷笑一聲,也領人離去。
像?慕容缻說她像誰?
素珍有些聽不真切,未及咀嚼,待上前去問,為首兩名官兵冷哼,一扭她雙肩,將她往屋裏用力一摜!素珍咬牙,從地上起來,想起慕容缻說,連玉曾許諾臨幸;想起連玉說,她和他之間不及他和無煙的情誼;更想起昨夜雙城規避,連玉用強將她攔下,呼吸一滯,她身形一動,已將就近一名官兵的佩刀拔下,將劍尖戳到地上,讓自己不至於再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