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奉機的侍從會去找何賽保護,早在素珍計算之內,早讓冷血領人等在何賽衙門,攜著問連玉討來的聖旨,將何賽和那名報訊的魏國侍從都先行帶到了這裏。
晁晃武功高強,乃由明炎初親自帶著,調虎離山引到別處,權非同等一行則直接被明炎初手下內侍請到這裏。權非同和鎮南王雖會些武功,卻到底不如玄武這等絕等高手。李兆廷和鎮南王妃卻不會武功,很快便教玄武等人製住,點了穴道。
將裴奉機先引到嫵娘舊居,實還有一層意思:是要在他到來前,將這裏所有一切都布置妥當,方好引君入甕。
素珍站在白衣女子身邊,心裏想著,嘴角微揚。
這場審訊,更將上京裏的一些百姓也找了過來。
希望,能讓人們明白司法的意義,它不僅僅是官的法,更是民的法。律法的製定,最先為的是弱者。不管是什麼人,隻要犯了罪,都逃不過製裁。
此時,大局方才算定。
女子看她一眼,也是會意一笑。這位“花樓女”正是白衣,亦即無煙。
素珍見她有些不安地看向二樓,正正是連玉所在的位置,不免一震。她此前將全盤計劃告訴連玉,然,也是今日到來,白衣在此等候,眾人一照麵,連玉一瞬臉色微變,她方知,白衣竟就是連玉的寵妃:魏無煙。
她如何能不驚!
可所有計劃都已定下,牽一發動全身,遂讓無煙上了麵紗,好等後到的朝臣不知乃是以魏妃為餌。否則,讓自己的女人去扮花樓女,連玉必定氣得將自己宰了!
連玉朝無煙略一點頭,以示安撫和肯定,見她看來,卻是狠狠看了她一眼。
素珍那天既抑下與連玉為友之心,此時心中仇意清晰,遂微微側過頭去。連玉目光更微微沉了一分。
這一側身,目光觸上太後身邊連欣嬌豔的笑靨,還有阿顧淡淡的微笑。
說到阿顧,竟也是此時方知,她便是傳聞中的顧家小姐,閨名雙城!
長公主連月、缻妃也都過來了,隨伴在孝安太後身側。
突然,孝安淡淡打量了她一眼。
她雖微微一驚,但時刻已到,事不宜遲,先不牽縈這位太後對自己的看法,隻朗聲道:“國案到此,想諸位已看分明,這裴奉機才是凶手。裴奉機雖貴為大魏鎮南王世子,卻是在大周犯的法,理應處以大周刑法。
“裴奉機,你視人命如草芥,草菅人命,殺害嫵娘等三名大周子民,惡貫滿盈,本官如今依法判你……斬首之刑!”
“好,李大人判得好!”
“這惡徒該死!”
歡呼聲最先來自民眾,雖隻有數十,卻亦聵耳。
鎮南王臉色一變,正待說話。裴奉機咬牙而立,凶狠地看向素珍,先其父而道:“李懷素,你怎敢亂判?本世子方才不過是和這花樓女說笑,根本不可當真。”
他說著,指向那長榻上的“嫵娘”屍首,冷笑道:“什麼回春堂?分明是你教那女子的無稽之談,陷我進局。這具分明是那嫵娘的屍身,身上之傷為盜竊被發現的謝生順手拿起金釵所刺。你說這屍首不是嫵娘,有何證據?這回春堂又在哪兒?你把它找出來,再當眾做一回改容換貌之術,我才服了、信了!”
人們不意他此時仍砌詞詐辯,皆怒不可抑,樓上民眾喝罵激烈。
一個書生怒道:“裴奉機,你當初將白扭成黑,如今竟還要將黑漂回白不成?我大周農貿雖不及你大魏,但武力並不比你大魏弱,你怎敢如此糊弄我國?”
“大膽!天子麵前,豈容你喧肆?”此時,連捷沉喝一聲,看向那書生。
書生夥同民眾皆是一驚,看向這七王爺身邊的天子。此前雖對之多有暗詬,但當真天子麵前,豈敢說一句?更不意與那個此前被責為偽君子的李提刑,竟頂住各方壓力三審此案,一時又畏又敬,立下安靜下來,不敢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