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魏賊,就隻會故技重施,也不知是哪門子英雄好漢!”連琴氣憤地一拳捶到桌上。
小周臉色發白,她還沒來得及處理素珍的事,竟又發生了大事!
“我知道姓魏的在想什麼!”連捷恨聲道:“他既知我們反擊在即,一個多月時間,看似給六哥考慮,實則他們可以調兵遣將,實施布防,以防我們攻他一個措手不及,到時降,那是最好不過,不降,殺了欣兒,給我們一個下馬威,擾亂軍心。鎊”
“你們眼下有什麼想法?想不到怎麼跟連玉說,先找我商量?”素珍是眾人裏最冷靜的一個,她看向連捷,目光沉穩栩。
“……”
連捷苦笑,張口無語。
“這節骨眼上,告訴連玉是死,不告訴也是死。我們若不降,連欣死,若降,是這數十萬軍士,是江山。”素珍看著二人,繼續道。
連捷長歎一聲,“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六哥說。”
“那就先別跟他說。”
眾人一訝,隻聽得她緩緩說道:“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若還沒有解決之道,我們屆時再告訴他。以他之智,這時間足夠做出最不後悔的決定。”
這天,連玉和連捷正在商議軍情當中,連琴突然出去,不久,拎著一個食籃進來。
“六哥,七哥,先用膳。”
連捷皺眉:“你什麼時候成了火頭?”
連琴偷偷看了看連玉,見對方還在看軍事圖,笑道:“我這不是為大夥著想嗎,看你們最近都廢寢忘餐的。”
連玉突然抬頭,淡淡瞥了他一眼,連琴一陣心虛,連忙低頭布膳。
布置完畢,連玉起來,將搖床上剛醒來的連惜哄睡,又將睡著的連惜弄醒,素珍卻還沒回來,他遂讓二人先吃,抱了連惜出去。
到得小周處,素珍已然不在,說是去了冷血那邊。
他知素珍跟冷血關係,對方既要告辭,她心中必定有諸多不舍,這時多與之相聚倒是常情,他不會連這點度量都沒有,這冷血離開,正好卸下他一塊心病,他可不喜歡一個覬覦他妻子的男人在他們四周。
冷血在院中練劍,他心裏有事,練到後來,氣血上翻,幾乎沒走火入魔。
劍尖在地上曳出道道火花,他一個縱身,重重跌到地上。
他想起,那些年在小縣城的日子。
縱然情深緣淺,先是李兆廷,後來權非同連玉,他沒能將青梅熬成竹馬,但一點一滴都是骨血。
如今,他不得不掰著手數她最後的時光。
與小周外出尋藥,更多不過是安慰自己的做法。
他是權非同的少年殺手,也是探子,身上有權非同下的毒。
從前有老狐狸三年一解,老狐狸死了,他也快沒命了,但他不在乎。權非同那裏,他不打算去求。
也許,他不能陪著她生,就陪她死。
就好似過往每次陪伴一樣。
眼眶突然便熱了,不知為她,還是為自己,身上汗出如漿,熱氣如火烤籠著他,他難受得低嘶一聲,一把扯掉上裳,光著膀子又躍起來。
驀地裏,他喉頭一甜,連忙以劍尖抵在地上,支撐著體重。
“這個……還你。”
一道聲音輕輕從前方門口方向傳來,他一驚抬頭,但見一錠金子在空中劃過弧線,一身鵝黃衣裳的女子站在門口,一手高舉。
金錠子朝他擲來。
他倏然伸手接過,目光卻仍怔在女子身上。
“那些年欠你的零嘴錢,是時候結算一下了,夠了嗎?”她盈盈笑著問。
他如夢初醒,心中酸楚,卻也微笑答道:“夠了……足夠有餘。”
“一直沒有仔細問你,你和權非同到底什麼關係?”
“我是他手下的殺手。”
“你來我家的時候,還不到十歲。”
“我是孤兒,自小就被他買下訓練,他手下有這麼一批人,通過各種途徑,混進朝廷大臣家
tang為他打探消息。老狐狸雖然已經退隱多時,但權非同總覺得他和晉王有些關係,他是先帝股肱之臣,怎會放過不查?”
“是以你當年在集市故意跟著我爹,來博取我爹的同情心。”
“老狐狸可沒什麼同情心,隻是他看你喜歡我,便將我帶回去。他是什麼人?那雙眼睛毒的很,很快便識破了我的身份,但你舍不得我,他便沒趕我離開。”
“是啊,我小時候最愛跟你一起,哥哥聰明,不肯在我手上吃虧,李兆廷又不怎麼理我,”她像陷入某種回憶之中,嘴角帶著微微的笑,很快又斂了去,“權非同給你下毒是……”
“以便控製,後來我不願再回去,老狐狸是奇才,給我配了解藥,但怕我有異心,一直是三年一解,再後來,傅靜書的事發生,時間緊迫,來不及給我配藥,讓我回去找權非同,正好與你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