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先是說了幾個昌平君的黨羽,又忽然遲疑了起來。
見到他不利索的反應,嬴政催促道:“你直言便是。”
密探這才說道:“據這些人招供,告訴他們最適合對付葉將軍時間的,是廷尉。”
“韓非?不可能!”嬴政對韓非的信任盡管遠不及對葉煜的,可是他心裏卻是都打算等過幾年讓韓非接替王綰,做右相了。
“確實如此,他們說因為陛下一直不出兵救韓,昌平君便借此搭上了廷尉。”
嬴政也想起來,有一回沒了職位空有爵位的昌平君一反常態地上朝嘲笑韓非一事。
而且以他對昌平君的認識,的確不像是能把時機抓得如此準確,脅迫到他和葉煜的人。
嬴政信了大半,又問:“還有何證據?”
密探拿出一張絹帛來,呈給嬴政後說道:“這是臣今晚探查廷尉時發現的,似是要送往三川郡,被臣攔截了下來。”
絹帛上用的是密文,嬴政和密探都不知其意,但他卻認出了這是韓非的字跡。
什麼樣情況下才會用密文在城門快落鎖之事出城送信?必然是不可告人之事。
嬴政麵怒起來,令密探繼續查探。
在都城中暗流湧動的時候,葉煜這邊已經糾集了燕趙共十萬人順利地抵達了邊疆,聯合本身就在此處對抗東胡的隊伍,大約有二十萬人。他以燕長城為防線,並與東胡打了個照麵。
東胡果然比月氏繁榮很多,這一點葉煜光是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和武器就能窺知一二。
盡管葉煜手下有二十萬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有恃無恐了,事實上東胡也有二三十萬人左右,且同月氏一樣,個個善於騎『射』,絕不是好對付的對手。
葉煜沒有冒進,這邊的氣候和月氏那邊的很不一樣,而且胡人中通曉中原語言的人也不少。
在幾次交戰之後,葉煜發現東胡十分狡詐,是個難纏的對手,他有些被動。
不過這隻是最開始。起初大部分時間的確是東胡掌握了主動權,可是隨著天氣逐漸降溫,為了掠奪過冬資源,東胡也開始急躁起來了。
按捺許久的葉煜等得就是這個機會,這幾月以來他已經『摸』清了東胡的習『性』,很快就在入冬的第一仗讓東胡吃了個大敗仗,折了好幾千人。
“將軍當心,這的冬天比中原冷很多。”幾個原先就戍守這裏的老將提醒葉煜道。
葉煜抬頭緩緩飄落的小雪花,“的確是凍人,小雪還好,大雪……軍中的物資糧草醫者可夠?”
那些老將一邊和葉煜朝著主帳走,一邊說道:“夠!有將軍在,還沒人敢『插』手。”
現在的確不是一些重文輕武的朝代,可因地處偏遠,總免不了其中有人動手腳。
“那就好。”葉煜笑了笑,率先走進主帳,待眾人坐下之後,有提起戰事,“我聽往年的情況,在天更冷之前東胡必定還有一次大襲擊。”
“沒錯,看現在這天氣,大概也就半月內了,再晚地上雪厚了,就不便行軍。”
“半個月內麼……”葉煜端詳著同樣簡陋的地圖,尋找著東胡可能突襲的地方。
隻是等著敵人打過來再考慮怎麼打過去太過被動,葉煜思索一會兒之後,就決定主動出擊。
“倒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可大多時候都得看運氣。”邊上的老將同他說道。
“哦?”葉煜示意他繼續說。
“將軍是打過月氏的,那應該知道他們這種遊牧的最難找其根,不知道他們大營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往哪裏打,所以有時候就是看運氣了。”
“但屆時必然是他們後方空虛之時,他們的物資都在後方,隻要能襲過去,他們這個冬天可就難熬了。倘若今年冬天再厲害些,那麼明年東胡也該安分下來了。”葉煜說道。
如果可以到時候甚至可以前後夾擊東胡,說不定還能一舉殲滅。
葉煜為自己的念頭笑了,他現在連最開始的部署都還沒完成,何談殲滅?雖然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這麼做……
“可我們攻什麼方向?”
葉煜一時尚不能做決定,但他覺得東胡的物資不可能全部靠掠奪,尤其現在燕北這邊守得這麼嚴實,他們總有一些要靠交易得來,而那些或許就是他的突破口。
他順著自己的猜想派人去查,果然從趙北那邊找到了蛛絲馬跡。
葉煜從二十萬精兵中擇了三萬更為厲害的精兵組成了奇襲部隊,跟他一起繞後襲擊東胡大營,而剩下的十五萬人則負責留守,吸引東胡主力的注意力。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大營的位置也沒有預料錯,留守的是東胡王的幾個兒子,隻是仍舊攔不住秦軍的步伐。
唯一沒有被預料到的,是無常的天公,秦軍和東胡都是趁著大雪到來之前進行今年的最後交鋒,孰料大雪卻比想象中得更早來。
如此情況推斷下去,今年或許真的如葉煜所料那般會對於東胡不利。
這使得東胡不得不盡快撤兵,也因此,撞上了來報大營之事的胡兵。
東胡王怒而率三萬先頭部隊在白日裏雪還不算特別大的時候疾行,向葉煜報仇。
另外一邊,葉煜從大雪要來的時候察覺到了不對勁,已經令人傳信回去,出城追擊。
東胡王後麵的部隊追不追的上來不一定,但秦軍奇襲部隊已經和東胡王的先頭部隊遇上了。
大雪紛飛而下,卻擋不住兩軍的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