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律想不通自己和這大徒弟阿瀝差別待遇的根源。
說真的。這個小阿瀝雖然頭腦不轉彎了點性格不招人喜歡了點,臉長得還是挺好看的啊!
而且應該正是慕容紙喜歡的那種燦若朝陽的美少年類型啊!
那為什麼慕容紙沒有像當年待自己一樣,留他在身邊好好享用呢?
難道說,慕容紙果然眼光好——看得出自己品貌氣質那可都是上上乘的人間極品,所以轉過頭再看阿瀝那種普通的上品,就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嗯嗯!很有這個可能!
不過……
“也沒對夜璞出手嗎?”
“當然沒有!我說你這人滿腦子都是什麼男盜女娼的東西啊?!”
沒對你出手我還可以理解,可像夜璞那種難得一見的異域風情的大大大美人,送到嘴邊沒道理不吃的吧?
雖說慕容紙本性單純善良這一點,謝律是肯定的。但他也深知慕容紙絕對不是隻吃草不吃肉的——兩人在一起的那四年間床笫之間的“赫赫戰功”,可不是一句兩句可以形容得完的。
所以,到底為什麼阿瀝和夜璞二人,他都隻單單收做徒兒而已,別的全然不談?
該不會阿紙這十年來,都在為我守身如玉吧……
謝律暗自有幾分得意,卻也免不了替慕容紙有些心酸。循著阿瀝的指示,他一蹦一跳地找到了後山梅園,阿瀝說這幾年師父都喜歡在那裏的亭子裏修煉打坐……
“阿紙!”
慕容紙果然在亭子裏,但卻是倒在地上的。謝律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把他抱起來,卻見得他眉心緊縮,嘴裏不斷念叨著什麼,似乎在做著什麼可怕的噩夢。
“對不起,對不起……唐濟……”
“阿紙?醒醒!你醒醒!”
“對不起……唐濟……對不起……我、我……”
唐濟?唐濟是誰?
謝律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卻一時想不起。
“阿紙,你醒醒!睡在這裏會著涼的!”
“……嗯?”
慕容紙終於睜開了眼睛,謝律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說起來,人家會倒在這裏,多半還是因為自己占了人家的床,弄得人家連著幾天沒能合眼的關係吧?
“怪我怪我。你沒事吧?我這就扶你回去好好睡一會兒。”
“嗯……”慕容紙似乎有些氣虛,扶著謝律勉強站了起來。
“阿紙。”
“嗯?”
“唐濟是誰?”
慕容紙的臉色霎時就變了,他睜大眼睛驚疑地看著謝律:“你……你是從哪裏……”
“你剛才做噩夢了,一直在念著這個名字。”
“……噩夢嗎?”慕容紙低下了頭,一副失魂落魄狀。
“那個‘唐濟‘是什麼人啊?”
“……不是什麼人。”
“啊!難道是在我之後來過這聽雪宮的人麼?”
畢竟一起生活過整整四年,謝律每日都跟慕容紙同床共枕。記得慕容紙很少做噩夢的,就算偶有,夢中之人也永遠是他那鬼魅般的師父,從來不曾聽過“唐濟”這個名字。
所以,這人必然是在自己之後遇到的了?
“阿紙,難道那個人是你除阿瀝和夜璞之外,又收過別的徒兒麼?”
“不是。”
“那他到底是誰啊?”
慕容紙偏過頭去,咬著嘴唇不願再理他。
一路無話,直到謝律把慕容紙安置在了床上,才歎道:“好好,不願說不說就是了,幹嘛要冷著一張臉不搭理我啊?我不問了就是了!你啊,乖乖先躺一躺,想吃什麼,我去後廚給你做一點端過來?”
給人做東西吃隻是借口。就謝律那三腳貓的做飯技術,他真願意做,也絕對沒人願意吃。
所以就去端阿瀝做好的,借花獻佛就成啦!
“阿瀝啊,我又來了!話說你知道‘唐濟’是誰嗎?”
“誰?沒聽過啊。”
阿瀝向來沒什麼心眼的樣子,所以他此刻能是這個空蕩蕩的呆表情,就說明他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謝律挑了幾樣慕容紙喜歡吃的菜,想了想,又問那少年:“你來了這聽雪宮兩年,你師父他……以前經常跟你們提起我是麼?”
阿瀝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或多或少吧。”
“都說我些什麼?”
“說你沒有良心,性格驕傲,狂妄自大、忘恩負義!說這輩子再遇到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