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邵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並在鈴聲未響起之前就按了靜音。然後放下手,握著手機放輕腳步出了房門。
“喂?”
“邵總。”那頭傳來律師的聲音。
他看過來電顯示並不意外,所以隻問:“什麼事?”
律師聽到他的聲音,到嘴的話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吐出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邵太太給我打電話,希望可以盡快辦離婚手續。”
話筒那邊的聲音還在繼續,邵東卻覺得有點遙遠似的。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或許早有了準備,心裏倒也不是很痛,隻是還是許久都沒有緩過神。
“邵總?”
那頭許久沒有等到回應,也知道他的心情,也不是催促,隻是他若不給個答案,隻怕鄧波兒那裏還會打電話過來,長痛不如短痛。
“知道了,讓她定時間便好,我隨時有空。”邵東回神後回答,口吻聽上去還算平靜,然後掛了電話。
可唯有他知道,自己心裏終究還是痛了。
半響,薄唇才扯出一抹苦笑,真是,她現在連直接與他通話都不屑於了嗎?
翌日
午後,陽光明媚的有些刺眼。但日曆上大概不是什麼好日子,這天的民政局門口人影凋零。
一輛紅『色』的跑車緩緩開過來,最後停在門口的停車位,隨著車門被打開,一隻高跟鞋從裏麵邁下來,接著鄧波兒的身影出現。
她身著一款包身的魚尾衣裙,又細又直的美腿『露』在外麵,大波浪的卷發披在身後。本來是很平常的裝扮,卻因為出眾的身材和氣場,還是很令人驚豔和醒目。
邵東來的則比較早一些,許久沒有沒有穿西裝的他,今天也特意換了衣服,胡子刮幹淨,整個人看上去倒是這些日子以來精神最好的一天。
他從坐在等待區開始,就引起幾個女工作人員的頻頻側目,有的竊竊私語。
也是,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見了又不心動?可惜他卻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
直到耳邊傳來清脆而緩慢的高跟鞋聲,他像有感應地轉頭,果然就見鄧波兒朝這邊走進來。
“邵太太。”身側的律師首先迎上前,大概是怕兩人見麵尷尬,可好巧不巧地正好擋了他的視線。
“鄧小姐。”
邵東卻聽到鄧波兒糾正他的稱謂,然後便越過他,也沒有看邵東一眼,便走向工作台。坐到辦理離婚手續的窗口,然後將自己帶來的資料全部交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接過,檢查了下,然後問:“男方的呢?”
有個人影這時在旁邊的座位坐下來,她忍著轉頭的衝動,卻還是知道是邵東。
“稍等。”男人對工作人員說著,然後給律師使了個眼『色』。
律師會意,趕緊從公文包裏取出一疊資料,道:“鄧小姐,這是邵總分配給你的不動產、股票,還有部分存款,你如果覺得沒問題就請簽下字。”
兩人的氣場讓他莫名覺得緊張,而且自來找他離婚的都在爭奪財產,隻有邵東是主動讓人連夜清算,把名下可以動的財產都清理出來,過戶到這個即將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名下的。
鄧波兒聞言拿過文件隨意翻了兩頁,怎麼說也有上億資產,她那表情就跟看到一堆沒用的廢紙一樣,沒有絲毫波瀾,最後翻到最後簽字的地方,很幹脆地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問:“可以了嗎?”
那口吻,仿佛隻要肯離婚,什麼代價都可以付的潛台詞。
律師看了一眼,然後將資料收進公文包,然後才將邵東的資料拿出來遞給工作人員。
兩人的氣氛這麼詭異,就連辦證的工作人員都感覺到了,象征『性』地勸了幾句。見他們不為所動,便很幹脆地給他們在離婚證上蓋了章。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離婚證也與結婚證一樣變成了紅『色』,大概也寓意著離婚後,生活真的可以好好重新開始吧?
鄧波兒接過屬於自己的那本,因為經過剛剛打印還帶著溫度,裝進隨身的包裏後,一刻也沒有停留地站起來就往外走。
“鄧小姐。”來到車邊,律師卻在這時喊住她。
鄧波兒轉頭,隻看到他,以及台階上正忙著接電話的邵東,問:“還有什麼事?”
“……”那恨不能劃清界限的口吻,律師都感覺自己是被牽怒了。但還是道:“剛剛的文件您已經簽了,不知何時有空來事務所辦理一下具體的手續?”
“會盡快的。”她說著,上車關上車門。
這時邵東正急匆匆地台階上走下來,因為車窗是開著的,所以耳邊無意間傳來他焦急的聲音:“好好的,怎麼會發燒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鄧波兒心裏無意識地緊了下,再轉頭時就見邵東上了停在路邊接他的車子,道:“我馬上回來。”尾音被淹沒在彭地一聲關門聲後。
鄧波兒目光盯著車子遠去的方向,手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
二十分鍾左右邵東才回到家,月嫂已經給邵毅物理降溫,小臉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邵東守在他的小床邊坐了一會,直到燒退下去這才鬆了口氣。
外麵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傭人敲門過來報告:“邵總,您母親過來了。”
邵東聞言表情倒不意外,隻是『揉』了『揉』眉心,吩咐月嫂看好孩子,這才起身下樓。
彼時邵母已經進了門,正指揮傭人將她帶來的東西搬進來,都是嬰兒的衣服、『奶』瓶,玩具,嬰兒車等等,幾乎堆滿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