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旭:一個80後的誌向追求(3 / 3)

在寧波,藏書樓文化是有人在研究的,但藏書樓多半是以一種園林模式出現的。明末文學家張岱在《陶庵夢憶?日月湖》中寫道:“月湖一泓汪洋,明瑟可愛,直抵南城。城下密密植桃柳,四圍湖岸,亦間植名花果木以縈帶之。湖中櫛比者皆士大夫園亭,台榭傾圮,而鬆石蒼老。石上淩霄藤有鬥大者,率百年以上物也。四明縉紳,田宅及其子,園亭及其身……”陶庵哀感清麗的字裏行間給我們透出一個曆史膠片,在明末那段歲月裏,寧波城已經是一個園林城市。

寧波在區域劃分上屬江南,氣候溫和,降雨量豐富,水源充沛,物產豐盛,自然景色優美。在政治經濟上,寧波曆史上文人學士輩出,宋室南渡,定都杭州,當時的寧波史氏家族出過三個宰輔,世雲:“滿朝朱衣貴,俱是四明人。”文化昌盛,陶醉風雅,崇尚清高隱逸生活,追求天人合一的生活環境,衣錦還鄉,歸田園居,或是功成身退,或是大隱隱於市的想法,進一步有利於文人產生堆園的想法。從《四明談助》上不完全統計,從宋代到清代,就有50餘座園林別業。隨著時代的變遷,許多園林,數易其主,正如唐代詩人王維寫的:“來者複為誰,空悲昔人有?”借助文獻與實地走訪,發現寧波的園林幾乎很難找到,有“疊山理水”的僅剩下四五處。而園林的典型標誌是“堆山”,沒有“山水”,沒有納“須彌”於“芥子”,是談不上中國園的。

2008年,我翻閱寧波地方文獻《四明談助》,並搜集許多寧波園林的資料撰寫了《甬上名園考略》,發表在當年的《東方建築遺產》上。2009年在《寧波晚報》上發表《寧波古典園林的詩情畫意》,2013年在《寧波風景園林》上發表《閑話寧波的盆景與瓶花》,說了寧波的盆景與插花的曆史,同年,又在《天一文化》發表了《寧波古典園林與營建特色》。

很慶幸我很喜歡我自己的工作

2005年開始在海曙區文物管理所工作。單位很小,人員也少,但平時工作量蠻大。工作之餘從事一些寧波地方文化的研究。從文化遺產到非物質文化遺產,如看到一件工藝品,不光要研究這個物,還要研究這個物的由來,造這個工藝品的技術,如同鑒定書畫的,一般都會畫畫,了解筆墨,或許這一塊是冷門,所以有這樣一位年輕人的加入,讓研究寧波文化的老先生們大為青睞。

在很多人眼中,文物工作是一項很清苦也很寂寞的工作,沒有多少年輕人願意做,當然很多人還以為是一個閑職,無聊得很。其實上下幾千年的事,錯綜複雜,並不好管。我剛到文管所時,對文物工作還一竅不通,好在我的古典文學基礎比較紮實,看文言版的地方誌並不費力。又相對比較勤快,從各類本土名家寫的寧波小掌故,到大部頭的地方誌我都耐心通讀過,當然許多寧波本地的專家學者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比如楊古城先生,他經常來我們單位,給我帶一些書做參考,出外考察也常帶上我。這幾年,走了大量的古村落、古橋、古塔、古戲台,收獲頗豐。我也寫了大量的文史掌故文章,發表在寧波各大媒體,入選許多集子裏。整理國故是讀書人的天職,關心鄉邦文獻也是當地讀書人的責任。單位的辦公地點就在張蒼水故居內,所以一直很想在張蒼水研究方麵做出點實實在在的成績來。從2008年開始,我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參閱大量資料,注解了張蒼水生平所有的詩作,取名《蒼水詩注》出版。張蒼水先生的正氣和遺風,希望能借此得到弘揚和繼承。2012年浙江古籍出版社也有興趣出這本書。

努力去保護這些文化

曆史文化本身是很有魅力的,不論是物質還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寧波是曆史文化名城,但一般人一談到這些都會習慣地“敬而遠之”或“望而生畏”,研究者很少。其實是大有文章可作,有大文章可作。對此,近幾年我去學校、社區開公益講座,分享、發起策劃文化旅遊,策劃紀念先賢活動,組織文化遺產攝影,通過各種方式,致力於保護推廣鄉邦文化,受到了社會各界的歡迎和肯定。老百姓在心靈上是需要這些精神文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