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旭:一個80後的誌向追求(2 / 3)

對戲劇的愛好和創作

對戲曲的印象,都停留在小時候的“社戲”裏,寧波的鄉俗裏也有社廟的。社廟裏的境主神,即類似城隍一樣的信仰,是一個地方的庇護神,每逢廟神的生日,就要出錢做戲,賽會。我們那兒叫“八保戲”,“保”字,或是清代留下來的保甲製度,幾個村落,挨村演下來,幾乎要演近半個月。看戲的神仙,叫“謝仙”,這個是邑誌上有記載的神仙。他的出生地,就在我們的鄰村。清代著名詩人姚燮寫過一篇《孔翁遇仙記》文章,即說一位姓孔的老農在田頭管水,農耕時代,為了溉田的水不被人堵走,需要看守著。說有個陌生人對這位夜裏管水的孔翁說,你還管什麼水,明天就要下雨了。孔翁不信,果然,第二天就下雨了。原來那陌生人就是謝仙。姚燮寫得神乎其神,像極了聊齋故事。這樣的故事,在我們那兒很多。然則演戲最多的是越劇的篤班,鄉人俗謂作路頭戲,或者爬山戲。從一邊上場,又一邊下場。花花綠綠,進進出出。熱鬧得很。許多人不知演的是哪個朝代的戲文,隻是看熱鬧起哄罷了。一般白天演個家庭戲,小生小旦小花臉,或夫妻,或婆媳,適合女人們看。晚上則會演點“亂彈戲”,出帝王將相,劇目則有《王莽篡位》《狸貓換太子》《兩國封王》《紅袍蓋蘇文》《兩狼山》等。通常在白天演出前加祝壽戲,晚上則加演武戲,《大鬧嘉興府》、《盤腸大戰》之類,看過印象猶深。近幾年,這些草台班子,似乎也不會演這些亂彈戲了。他們也演劇本戲。一個班子,要運上幾車的布景,哎,真要命。他們演劇本戲哪能和正式劇目相比,看來路子走彎了。

到了城裏去了劇場看戲,自己買票,自然布景好,演員都是平時電視裏看到的。又翻了許多書籍,了解了許多藝術家的生平,京劇的有四大名旦,梅蘭芳、尚小雲、程硯秋、荀慧生,還有張君秋,越劇的,如尹桂芳、陸錦花、徐天紅等的傳記。又了解了越劇的流派藝術,如袁派、傅派、徐派、王派、範派,漸漸地,聽戲的時候,就會聽這是什麼派,這個演員唱什麼流派,蠻有意思。聽到唱得好的,唱得像的,會情不自禁地讚歎。

除了看演出外、自己還嚐試著寫一些本子,戲劇和小說,本來都是講一個故事,本來應該也是同源的。如果一個故事,講的時候,大家喜歡聽,那就是後來的評書、走書,但時間長了,人們又不滿足於單一的說書、走書,於是加上表演,唱念做打舞,生旦淨末醜,都上場了。像越劇的前身即是“落地唱書”。當然戲的故事還不是一般的故事,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非奇不傳”。小說與戲劇是同源異流,隻是表現形式不一樣而已,而戲劇則更大眾一些,如李漁說過,書是寫給識字的人看的。戲是寫給識字和不識字的人看的。所以戲更要求通俗易懂,老嫗能解。這樣一來,也說明戲本身的受眾要比小說來得廣。戲是一門綜合藝術,清代孔尚任《桃花扇小引》雲:“傳奇雖小道,凡詩賦、詞曲、四六、小說,無體不備。至於摹寫須眉,點染景物,乃兼畫苑矣。其旨趣實本於《三百篇》,而義則《春秋》,用筆行文,又《左》《國》《太史公》也。”

2003年創作《南唐後主》,得到寧波劇作家戚天法先生好評。當時請同學拿去給戚老師,戚老師看完問,這是你們同學寫的嗎?是你們老師寫的吧!給予大力鼓勵支持。後來又根據寧波月湖民間傳說和日本學者提供的資料,創作《牡丹燈》。該故事,發生在元末明初的寧波,出現於錢塘才子瞿佑作品《剪燈新話》裏的一篇《雙頭牡丹燈記》,在日本韓國流傳非常之廣。據日本友人川島鬱夫先生提供的資料,20世紀,該故事平均五年被翻拍一次。所以我把這個故事編成才子佳人適合演的越劇。可以說是月湖版白娘子與許仙。《好山色》寫寧波抗清英雄張蒼水的故事。2010年開始,跟隨寧波文物保護專家楊古城先生調查寧波現存的古戲台,有100餘座。采訪多個民營劇團生存狀況,對古戲台、戲俗、寧波戲劇史開展一定研究,並加入了寧波市戲劇家協會和浙江省戲劇家協會。2012年被寧波文化藝術研究院聘為特約編劇。

園林與園藝

文人學士都希望有一個自己的書房或小園,讀書之餘,玩石賞花,一張一弛,勞逸結合。南宋鄞人王應麟在《困學紀聞?考史》裏統計了這樣一個數據:“董仲舒三年不窺園,法真曆年不窺園,趙昱曆年潛思不窺園門,桓榮十五年不窺家園,何休不窺園者十七年。”董仲舒三年目不窺園,這個典故都很熟悉,其他的人不窺園倒不是特別的熟悉,這個數據顯示了這些學者專心致誌的苦學精神,對曆史考證來說,則顯示“不窺園”即為有園。所以即使貧困潦倒如曹雪芹、蒲鬆齡,有悼紅軒、聊齋,雖然是否有其實物,或是空中樓閣亦不得知,但中國文人對造園的興趣是濃厚的,而且貫穿中國造園的主題始終是文人思想。園林專家陳從周先生說:“中國園林應該說是‘文人園’,其主導思想是文人思想,或者說士大夫思想,因為士大夫也屬文人。其表現特征就是詩情畫意,所追求的是避去煩囂,寄情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