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土:從農家樂到石刻博物館(2 / 2)

專家們粗略考證,認為戴文土現有的石雕藏品涵蓋了甬上石雕作品一個完整的曆史期,從宋、元、明、清,直到民國,展現無遺。石雕的材質以梅園石、小溪石、大隱石、蛇蟠石為多,青石材質較少,展示了浙東地區民間石雕作品的典型風格。

幾乎每一件石雕都在無聲地展現著一段曆史。陳列在農家樂餐廳門前的一對石鼓,雕飾尤其精美,從石鼓的紋飾風格和風化程度來看,應屬於宋代遺物。曆經八百餘年的風雨剝蝕,傳承到今天,實屬不易,極其珍貴。

戴文土說:“隻有在石頭上銘刻的文字和符號,才更接近真誠和真實的表達;也隻有在石頭上鑿刻的線條和圖案,才更能表現美的韻律、美的光澤和節奏。石頭不僅是手中的工具,還可以成為人們勞動生產、捕獵收獲、宗教祭祀、民俗生活記錄的載體。”——冷冰冰的石頭,竟然成了我們世代生存的資源和依賴,創造出如此絢麗多姿的石雕藝術世界!

不久前,鄞州區文物部門在戴文土的耕澤院裏有了重要發現:清代大書法家趙叔孺的手跡,赫然出現於在建的石刻博物館的門樓上。這位沙孟海、張大千推崇備至的“金石學泰鬥”,以其珠圓玉潤的書法藝術,展現給後人一種前無古人的篆隸風格,“紫氣東來”的手跡,恒久地鐫刻在石匾額上,成為區文物保護單位。

要建石刻收藏館

一個偶然的機會,戴文土的石刻收藏被鄞州區博物館協會獲悉了,雙方幾經接觸磋商,達成共識,要籌建一個博物館,並確定冠名為“耕澤石刻博物館”。戴文土認為,“耕澤”的意思即農耕文明留給社會的恩澤,“耕作為本,澤被湖山”。耕者有田有石作,從農作物的栽培種植,直到收獲加工,直到石作石雕,串聯起來,很有意義。

戴文土回憶,在無數次下鄉收購或拆遷古宅、搬運石構件的過程中,曾經遭遇過的艱難險阻,最終都能化險為夷,轉危為安。為何幸運如此?“我常常想,我得感恩於那些深藏於荒僻鄉村的民間石刻藝術品,它們在接受我虔誠的保護和供奉之後,賦予了我一種超越自然的生命力。經過了曆史風雨洗禮的石雕藝術品是有靈性的,它們在暗中保護我,在沒有喧鬧、浮躁的鄉間小道上,在幽草、蘆花的寂寞渡口邊,在荊棘叢生、古廟舊宅的殘垣斷壁間……”

在籌建石刻博物館的過程中,戴文土深切地感觸到,雖然經曆了十餘年的收藏曆練,雖然翻閱了不少參考書,求教過專家學者,在石刻作品和古建築方麵已略知一二,但畢竟不是“科班出身“,畢竟沒有經過曆史文物的專業學習和培訓,缺乏基礎的、係統的專業理論知識,在創建人類終生課堂——博物館的事業中,深感自身的欠缺和不足。

他努力學習,去餘姚大隱考察石匠師傅的工作環境、雕刻工具,認真觀察,細心體驗。他去日本觀摩,發現日本的古代石刻遺存並不多,但日本人對所有的遺存石刻之研究,是如此深入,如此深刻;相比之下,故鄉寧波擁有如此豐厚的石刻藝術品,而對這些藝術品的研究卻如此匱乏!任重道遠,我們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

戴文土委托專家起草、編製的博物館陳列方案出爐後,鄞州區博物館協會組織專家、學者進行了論證,依據戴文土現有收藏,將石雕展品分為五大類:民用石作(農耕、農用、居家),橋梁,寺廟,墓道,吉祥石刻。依照曆史年代,區別展存。博物館創建起來後,應當分別實現收藏、陳列和研究的專業分工,實現博物館質的提升。

在農家樂向博物館華麗轉身的關口,2010年傳來了好消息:鄞州區下應街道江陸村一處龐大的傳統古建築:忻江明故居,作為市文物保護單位待整體拆遷。在上級有關部門支持下,忻江明故居整體拆遷,從鄞東“遠嫁”鄞西,作為耕澤石刻博物館的大本營。讓這些石刻收藏與寧波的傳統民居相互融合,相得益彰,讓寧波人踏進石刻博物館就有回到家園的感覺。

投資3000萬元,占地12畝,建築麵積6000平方米的博物館,就位於原來農家樂的入口處。古建築施工隊按照整體拆遷編製的測繪設計、現場照片、結構編號,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易地安裝和複原,“耕澤石刻博物館”呼之欲出了。

“我來自民間,以保護民間文化遺存為己任。讓耕澤石刻博物館造福民間,造福社會,是我此生的最大心願。”這是戴文土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