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程然諾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危鈺坐起來問她,她隻搖頭道:“沒事,可能白天睡多了,不困,要不然你給我倒點水吧,我渴了。”
危鈺二話不說,翻身起床為程然諾倒水,但他拎了下暖水瓶,水壺內竟是空的。
“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打點熱水。”危鈺俯身在程然諾的發絲上輕輕一吻,程然諾依偎在被窩裏點了點頭。
危鈺剛一出去,病房門就被推開了,程然諾望向門口處頎長的黑影,淺笑道:“不會是忘拿暖瓶了吧?”
對方沒有說話,腳步落在地上如踩在棉花上一般悄無聲息,程然諾伸出手胡『亂』朝前『摸』著,“危鈺?危鈺,是你嗎?”
程然諾感覺對方近在咫尺,她想要去『摸』危鈺,但對方卻突然往後一退,程然諾身子前傾,一下撲了個空,徑直從病床上摔了下來,她胡『亂』伸手朝病床旁的桌子上『摸』索著,一盤蘋果在她的試探中滾落在地板上,“危鈺?你在哪兒?我看不見,我好怕,你快過來!”
對方腳步一滯,果然扶起坐在地上的她,程然諾『摸』到他的手,終於安心地笑道:“好黑啊,我什麼也看不見,你可千萬別離我太遠了。”
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扶起程然諾朝病房外走去,程然諾在他的攙扶下,一路清淺地笑道:“你要帶我去哪兒啊,該不會是要給我驚喜吧?”
他摟緊程然諾,似乎是上了電梯,程然諾聽到電梯關門的聲音,隨著電梯的緩緩上升,程然諾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咱們去哪兒啊?我好怕。”
他伸出手輕輕在程然諾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放心,程然諾不再多言語,隻跟著他『摸』索著出了電梯,在昏暗的夜『色』裏,他打開一扇沉重的鐵門,門外冷風瞬間呼嘯而來。
程然諾沒有去掠刮『亂』的發絲,隻繼續緊拉著他的手臂,一手在空中胡『亂』『摸』著,“哦,我知道啦,你是想帶我溜出去玩?小心被護士知道了,又要挨罵呢。”程然諾嘻嘻地笑著輕輕依偎在他的懷中。
外麵的風刮得很大,他一直牽著程然諾的手不斷往前走,似乎有一處極高的台階,他抬起程然諾的手,要她上去,但程然諾卻忽然頓住了腳步,她揮手示意他靠近。
他將耳朵湊近程然諾的唇邊,卻聽程然諾口中吐出溫熱的氣息,“今晚的月亮和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亮。”
對方一驚,但隻覺腹部一陣冰冷的刺痛,他低頭去看,程然諾手中竟握著一把水果刀,而刀的利刃竟已『插』入了他的腹中。
“來人啊,救命啊!”程然諾精準地直奔向那扇大鐵門,她穿過鐵門,猛地一個反鎖,徑直對著黑暗的樓道裏瘋狂大喊救命。
鐵門外傳來男子虛弱而憤怒的聲音,“程然諾,你不是瞎了嗎?”
程然諾擋在門口,渾身都在不住地顫抖,“可我今天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程然諾想到方才在病房內,危鈺出去了,室內關著門很是昏暗,當一個又高又瘦的黑影走進來時,她雖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她卻能嗅得出他身上沒有危鈺那股淡淡的甘苦芳冽之氣。
待他走近之時,程然諾嚇得一個踉蹌從床上摔了下來,門外走廊上暈黃的燈光透過病房門玻璃『射』進來,那樣近的距離,她分明能看清他的五官輪廓,竟是李洵。
她一時嚇到了極點,她怕李洵手裏有武器,她不敢發出聲,隻得佯裝仍舊看不見,她故意裝作『摸』黑不小心打翻桌上的水果盤,悄然將那柄落在地板上的水果刀塞進病號服寬大的口袋內。
“程然諾,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李洵在鐵門外掙紮著試圖不斷踹門,但腹部卻不斷有鮮血汩汩地湧出,他逐漸沒了力氣,鮮血順著水果刀從腹中不斷往外流,他捂著肚子靠在鐵門外,從咬牙切齒的怒罵逐漸變成低低的□□。
“喂喂喂,你不會死了吧?來人啊,救命啊!”程然諾繼續大聲喊叫著,她又擔心外麵的李洵,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程然諾聽外麵始終沒有人回應,她嚐試著想要打開鐵門,卻聽身後傳來危鈺的喊聲,“然諾!”
“怎麼辦,我剛捅了李洵一刀,不知道他會不會死!”程然諾嚇得渾身都在不斷顫抖,危鈺一把緊緊擁抱住她,不斷安慰道:“沒事,沒事。”
危鈺身後湧出一大群的保安,成群的安保人員打開鐵門,將躺在血泊中的李洵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