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輯 米蘭花開 米蘭花開(2 / 2)

那時候,我們還經常被小鄭老師“關夜學”。就是放學後,那些拚音不過關的同學都不讓回家。有時天黑了,她隻得一個一個送我們回家。後來上初中、高中時,語文老師經常讓我在課上朗讀課文,原因除了我的發音響亮外,也許普通話還算比較標準吧。這都離不開拚音的基礎,離不開當年小鄭老師的“關夜學”。

小鄭老師留給我印象深刻的還有一件事。有一回,我在上課時身體不舒服。小鄭老師摸摸我的額頭,然後背著我去了她的宿舍,讓我躺在她的小床上。她回教室還要繼續上課。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看到書桌前的一個背影正埋頭批改作業。我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那消瘦的肩膀,還有肩膀上兩把小刷子似的辮子。那一刻,我的心裏似乎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後來,我趴在小鄭老師瘦弱的背上,被她送到了我母親廠裏。一路上,我貪婪地聞著從她脖頸處散發出來的幽幽的香,這是一種說不出的香味。多年以後,聞到米蘭花香,竟然再一次感受到當年小鄭老師身上的那種味道。

接下來的記憶到了第二天的黃昏。我躺在家裏,迷糊中感覺到有人在碰觸我的額頭,便下意識地喊了聲:“媽媽……”當我睜開眼睛時,黃昏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把眼前的人影鑲上了一道金邊,我看不清她的樣子,卻看到了消瘦的肩上那兩把金色的小刷子。“老師來看看你,好點了嗎?好像還有熱度啊。”小鄭老師微涼的手撫摸著我的額頭。我多麼希望老師的手一直停留在我發燙的額頭上,多麼舒服。

到了二年級第二學期時,我們的班主任換了。因為小鄭老師回家生孩子去了。從那以後,小鄭老師再也沒回學校教過我們。聽人說,她好像去了另一所學校。後來,我就再也沒碰到過她。

在教師節來臨之際,陽台上那盆米蘭花又一次靜靜綻放了。我深深地呼吸著花兒幽幽的芳香,想著小鄭老師,想著我的所有老師們,你們現在都好嗎?在這個日子裏,我請風兒攜帶著米蘭花的清香以及我美好的祝願傳送給我的老師們———老師,節日快樂!

2012年9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