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笑,你可以借我嗎?”蘇湄咬唇,為難了好久,磕磕絆絆地說。
借錢很丟人,但她又想江閔過得好些。
“娘娘,不用的。”楊祿從頭聽到尾,知道蘇湄為什麼開口,上前阻止。他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何況讓江閔知道蘇湄為了自己這般,傲嬌如他,未必領情。
“太後,不是我不願意,我這也沒什麼餘錢。”楊笑歎了口氣,不是她不想幫忙,實在是超出了能力範圍。
楊笑的父親和楊忠武一樣,在軍中任職,雖然職務官銜不如楊忠武,脾氣卻和他一模一樣,每個月隻有可憐的一點俸祿,又拒絕所有人的受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楊笑在宮中偶爾還得貼補家用,自己都過得緊緊巴巴。
“但是,還有其他的法子。”楊笑突然想到什麼,笑逐顏開地望向蘇湄。“太後娘娘,您不是會木工嗎?可以做些小巧的東西由宮人帶出去換錢,買炭火回來。”
“胡鬧。”楊祿麵露不悅,出言打斷。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用問家裏要錢,又可以解決炭火的難題。我做木工挺好的,隻是不知道找誰帶出去,楊笑你可以幫我問問嗎?”
“包在我身上。”
楊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事不難,還能賣蘇湄個人情,痛痛快快答應。
又得意望了眼楊祿。
“堂哥,你罵我也就罷了,你能想出辦法嗎?你是打算問叔父要錢呢?還是打算讓太上皇挨凍呢?這裏不比後羌,冬天可要來得更凶猛。”
楊祿默了默。
江閔本就畏寒,被俘後羌的日子裏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冬天整個人便渾渾噩噩的,大部分時候身子都冰冷地縮成一團,每天隻有兩三個時辰是清醒的。
“白鷳,你不要擔心了。這事,就這麼定了。”蘇湄送走楊笑回來,見楊祿還杵在原地,愁眉不展。
她其實很高興,很慶幸,自己終於可以幫到江閔了。
她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可是娘娘……”楊祿為難地看著蘇湄,想到要讓蘇湄這麼一個弱女子賺錢,維持清納房的開支,便覺得過意不去。
“你隻用幫我找些木頭過來就好了,就非常一般的木頭。還有,這事你不能告訴江閔,這是我們兩的秘密。”蘇湄特別認真地看著楊祿,把手伸了出來,讓他和自己拉鉤。
“好吧。”楊祿點頭,勉為其難答應。
蘇湄歡歡喜喜和楊祿拉鉤之後,便踮著腳,悄悄走進江閔的房間。房間裏的炭火不知什麼時候熄了,屋裏冷得像結了冰一樣。她連忙將炭爐點燃,又往裏麵添了好幾塊炭火,燒了一壺熱水,來到江閔跟前。
她低頭看了眼床上的江閔。聽說到了冬天人都會長胖,但是江閔好像還清減了些,下顎更尖了。
江閔兀地睜開眼睛,促狹望了眼蘇湄。
“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
他一邊說,一邊直起身子,蘇湄見狀,扶著江閔坐起,將枕頭塞到他背後。又把他藏在被子裏已經完全冷透的手爐取了出來,拿到炭火旁,打開蓋子,將一些尚有餘熱的灶灰放了進去,塞回到江閔手中。
她握著江閔冰冷僵硬的手,好久才找回點溫度。“江閔,你這好冷,我們再加點炭火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