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默默的鞠了一躬,帶著兒子默默的走開,大廳裏剛剛獲得豐厚銀子的腳夫們沉默了。大家默默的望著大小老板,默默的讓開一條道,默默的送別,一些早年間得到過幫襯的腳夫,默默的流下了眼淚。
大小老板走了,就這樣離開了幾代經營的貨棧,走了。
“夥計們!”台上的那位百夫長發話了,“自今天起,咱們的貨棧歸了查幹部族,有了統一的稱號,叫‘白雲車馬行’,今後運輸不但有‘車行’,依靠你們腳夫,還有‘馬幫’,全靠騾馬運輸。‘白雲車馬行’,不但有咱們東蒙國賢惠淑德、普照大地的國母照惠,還有我們查幹部族的軍隊護衛,不久的將來,就會在遍布咱們東蒙國全國各地。”
百夫長在上麵說的激動,腳夫們在下麵聽的卻是心驚。原來又是查幹部族,真是逼得人沒路走了,連這樣下苦的行當也要霸占。說是派軍隊護衛,查幹部族的經營手段,大半腳夫們心裏明白,那是不放心這些個出苦力的,監視來的。
“自今日起,你們取貨收貨,都要經過軍爺的差點……大家放心,隻要身上沒揣貨棧的東西,保證你們沒事兒,啊!”百夫長回頭掃了一眼,大聲道:“現在,由咱們‘白雲車馬行’的新東家,查幹蟞隼給你們訓話。”
從後台裏屋轉出了一個白臉的大胖子,年約四十多歲,綠豆小眼兒,一臉的麻子。此白胖子臉上的麻子不是坑,而是鼓在上麵的斑斑黑點,仔細看去,倒像是一張白麵瓜臉上鑲嵌了無數的蒼蠅屎。
“夥計們,大家好啊,嗬嗬……這貨棧不好經營啊,前去的老掌櫃因為逐年虧損經營,再有道上的大批馬匪襲擾,不得已求我收購,啊,哈哈!也是不想讓你們丟了飯碗,啊,哈哈……這老掌櫃經營的一百多個貨棧,除過咱們總棧這二百來號人,還有其他分棧的,雖說一些小貨棧人少了,但都合到一起,總有個近萬人,啊,哈哈!這一萬多人的吃喝拉撒,都要從我這裏出銀子,我這剛給了老掌櫃一家幾萬兩黃金白銀,已經將老底都掏空了,啊,哈哈!”
白臉胖子蟞隼看看下麵沒什麼反應,接著說道:“但是,總不能虧待大家吧,剛才老掌櫃不是把我的銀子都分給你們了嘛,啊,哈哈!所以,今後你們照常拉腳,我也按照貨棧製定的新規矩給銀子,啊……”蟞隼停了一停,表情無奈的說道:“最近貨棧裏的流水銀子都讓老掌櫃給拿走了,我這兒也沒了,東拚西湊的借了一些,新規定裏給的銀子是稍微少了一些,不過,大家請放心,等到貨棧日後掙了大錢,我還會照著以前的價碼給你們付錢的,啊,哈哈!”
到底是給多少銀子啊?不會每一百斤大貨少給一半吧?腳夫們正在底下私議,那位百夫長上來講話了。“都聽好了,新製定的規矩是,今後不論你們從什麼地方起運,把貨物運到什麼地方去,全國所有的價碼都是一樣的,每拉一百斤貨物,每一百裏地三文錢……”下麵哄的熱鬧起來,“住嘴,都給我停下,把嘴閉上!媽的,一群欠收拾的東西!”百夫長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大喊道:“都他娘的住嘴!告訴你們,這是今後整個東蒙國的通價,你們走到哪裏都是一樣!今後東蒙國所有的貨棧都是我們查幹部族的!媽的,不願意幹,都給老子滾蛋!”
下麵炸開了鍋,百夫長扯著嗓子大聲吼叫,腳夫們卻不聽了,聲浪將百夫長的吼叫淹沒了。新老板查幹蟞隼將百夫長拉下台來,重又上到前台,想要平息混亂的場麵。
腳夫們不給麵子了,一位年紀較長的把頭喊道:“夥計們,查幹家就沒出過好人,把加碼壓的這麼低,咱們還幹個甚球!都回家吧,我就不相信,這腳行還能全都被他們霸占了,走,咱們走了!”腳夫們隨之呼應,跟著老把頭往大門衝。
“站住!”一聲驚雷般的震響,腳夫們猶如被驚雷擊中,震的雙耳發聵,頭腦發蒙,不由齊齊站住了。
大門外進來數十位軍裝大漢,領頭的一位身高幾近兩米,身高膀闊,膀大腰圓,一臉紮須遮住了大半張黑黝黝的麵孔。“都給我站住,沒有新老板發話,誰也不許出這個門!否則,以馬匪論處,打死勿論!”
紮須大漢威視一眾,嚇得前麵的大半腳夫個個低下了頭,不敢正視。那年長把頭來到最前,大聲說道:“憑什麼?我們又沒有犯法,你們也太霸道了!”一些年輕氣盛的腳夫也跟著大聲質問,紛紛擠到老把頭身旁,虎視眈眈的看著紮須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