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功五十五歲生日這年,幾個孩子想給老爸過個生日,當然了,不需要征求當事人的意見,隻要老媽同意了就行。

所以幾個孩子秘密準備好之後,生日前一天,秀春才把過生日的事告訴了陳學功。

陳學功不大讚同,“過什麼生日呀,瞎折騰,還不抵你給我做碗手擀麵來的實在。”

往年陳學功每年的生日,都是秀春陪他過,無論那天再忙,都會大早起來親自動手揉麵擀麵,給他做一碗手擀麵,還得臥兩個荷包蛋。

陳學功隻要接到這碗麵,立馬就想起來原來是他生日到了。

“既然旦旦他們幾個有心,你也別撫了孩子們的好意,都一塊回來吃個飯,熱鬧熱鬧,昨天小可愛還打電話回來跟我說,要給她爺爺買個大棒棒糖回來。”

小可愛是旦旦閨女,兩歲半,小丫頭機靈可愛,雖然還不到三歲,但就像個小大人能說會道。

提起孫女,陳學功笑了,有些時候沒見到那鬼機靈,還真想了。

三個孩子,結婚的結婚,工作的工作,讀書的讀書,都不在陳學功和秀春身邊了,陳木匠他們幾個老人家也早相繼過世,陳秋實和許淑華都八十來歲了,要接他們來首都,他們不願,就想在鄉下養老。

陳學功生日這天,秀春早早起來,仍舊先給他做一碗手擀麵,陳學功聞著味就笑了,打趣秀春,“難得,還能吃到孫總親自做的手擀麵啊。”

秀春丟他個白眼,“快點吃吧大院長,衣裳我給你放在床上了,吃完就換上,小可愛說她一會兒就來了。”

秀春現在,不對,應該說是孫總,孫總現在可成名人了,孫氏企業旗下的薄芝糖肽在全國可是出了名的,單這一項藥,一年就能為她帶來上億的收入。

秀春和陳學功,一個忙著企業,一個忙著去醫院,諾大的家就沒人管了,隻能請兩個保姆回來,一個專門做飯,一個打掃衛生。

陳學功說得還真沒錯,秀春下廚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

吃完早飯,陳學功換上秀春給他準備的衣裳,仍舊是筆挺的西裝褲白襯衫,秀春給他扣扣子,瞧他身姿挺拔的模樣,不覺就嫉妒了起來,歲月在他臉上似乎沒留下多少痕跡,他仍然是年輕時英俊的模樣,要說改變,褪去了年輕時的青澀稚氣,更加成熟穩重,還有不容小覷的氣勢。

也是,都熬成大院長了,還能隨和到哪兒去。

“誒,我聽說你們院那個李院長,有女學生告他色.狼,你有沒有在外邊包.養個小三、二奶、女學生什麼的?”

陳學功舉了雙手,“可別說我,我可是聽說有人給你獻殷勤,還送你花送到公司去了。”

秀春拍他胸膛,“你兒子送的!老醋桶!”

陳學功總算放心了,滿意的笑,反正屋裏沒人,對著秀春臉頰就親了兩口,把秀春弄得麵紅耳赤,真是的,一大把年紀了還秀恩愛,被人瞧見了多不好。

換好衣裳,陳學功坐沙發上看了會報紙,秀春靠在一旁給孫女織毛衣。

陳學功幾次抬了手表,對秀春道,“看看,小丫頭講話一點不靠譜,還說一會兒就來,我等她快兩小時了。”

秀春笑,“你急什麼,指定是路上堵住了,再說了,小可愛才多大,你指望她能有什麼時間概念。”

說曹操,曹操到。小可愛下了車就往後院衝,進屋就撲上了陳學功大腿,“爺爺,你想沒想我啊。”

“想,想。”陳學功忙把報紙扔在一邊,兩手夾住孫女,防止她摔下去。

小可愛梳著兩根小辮子,白嫩嫩的小臉,紅嘟嘟的小嘴,像極了菜團小時候。

吧嗒吧嗒,小可愛在陳學功臉上左右臉頰各印上了兩個小香吻。

秀春看得吃醋,“還有奶奶呢。”

小可愛伸胳膊要秀春抱,不偏不倚,也給秀春送兩個香吻。

旦旦一家三口過來之後,菜團也回來了,隻不過她不是一個人,把二蛋也帶了過來,眼下她跟二蛋算是正式訂下了關係,就是還沒互見家長,趕著陳學功過生日,菜團想跟家裏人說一下。

其實說不說,大家都心知肚明,尤其是何新陽,對著陳學功成天喊親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結成兒女親家了呢。

陳學功有點堵,養得水靈靈的大白菜,就這麼被鄰家豬給拱了,雖然這頭豬還不錯,但也難消心頭之堵。

秀春跟他多少年了,還能不知道他的德行,一瞧他這副樣,就知道他這又是酸上了,好氣又好笑,胳膊肘拐拐他,低聲道,“幹什麼呢,幾十歲的人了,能不能別耍小孩脾氣。”

陳學功悻悻然,幹瞪眼看那兩人在他跟前秀恩愛。

糖球回的最晚,因為他要先開車去取蛋糕,回家之前,糖球特意穿上他認為最中規中矩的衣裳,頭發也不敢再整成雞窩頭,中規中矩的梳得好好的。

但是,回去之後還是被罵了。

“你頭上那是什麼顏色,被誰噴油漆了?”陳學功就看不慣小兒子這樣,從穿著打扮到行為作風,沒一樣是他能看得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