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命運的潮湧(6)(1 / 3)

兩人有長達一年的異國戀培養出來的默契,經常晚上開著語音各幹各的。所以殷果很習慣這樣的相處,在電話那邊,一邊收拾著行李、屋子,一邊在和他說著閑話。

全是生活瑣碎的事。

他在聽她說話。

想起那年,為了安安和教練們嗆了幾句,躲在這兒睡覺,第二天被老師蓋在身上的大衣弄醒了。沒睜眼,就聽老師說:以後啊,學著怎麼和人打交道,不要開口就嗆。身正不怕影子歪,怕就怕世人一張嘴,人言可畏啊。

……

“我爸媽走的那天,”他突然說,“在追悼會上我沒哭,不知道為什麼,沒想流眼淚。我弟倒是哭得挺慘的,家裏親戚為這個,背後說了我好幾年。”

電話那邊,她不說了,停了。

“今天你看著我,覺得奇怪嗎?”他低聲問。

***

當時她就看到了。全部家屬和徒弟,他站在最後一個。所有人握手時都在哭,除了他這個最受寵的小徒弟,隻有他是冷靜的。

她能注意到,別人也會注意到。

聽林亦揚這麼問,她反倒是有些擔心了,怕有多嘴多舌的在背後議論這件事。說好聽了是悲傷過度,往難聽了說,什麼都有可能。

“沒有,”殷果輕聲說,“不覺得。我媽很講究這些的,也沒說你什麼。”

電話那邊,沒有回應。

過了會兒,聽到他說:“睡了,周四去送你。”

殷果在等他掛斷。

連線一直暢通著,他沒掛。

她剛趁著和他閑聊,早洗漱完了,此刻已經鑽到薄薄的空調被裏,枕著手臂,語音開著免提就在枕邊。她關上燈,躺到枕頭裏,就這麼睡了。

這一夜沒睡踏實,幾次醒,連線都還暢通,到四點,那邊好像有警車,或是消防車開過的動靜,把她吵醒了,想叫他,沒叫。再睜眼,看到窗簾上有日光,天亮了。

通話時長 6:27:34,還沒斷。

“……林亦揚?”她閉上眼,喃喃著,叫他。

“醒了?”像是在自己耳畔回的,好像還有他的呼吸聲。

她帶著濃重的睡意,輕“嗯”了聲。

“掛了,你接著睡。”

“嗯,想你親我。”她輕聲說。

這是她偶爾會說的,過去異國戀之間開發的小樂趣。

他回了句:“親了。”

殷果好像真被親到,心滿意足地摟著身前的空調被,笑了。

通話悄無聲息地結束,停在6:28:19。

***

林亦揚洗漱完,去食堂吃飯,剛打了飯,找個四人的空桌子,剛坐下,餘下三個位子也坐了人,是三位老教練。

林亦揚好整以暇地掰開個包子,吃著,等著這幾位教練開口。

“小六啊,”範文匆的老師打了頭陣,“你那些計劃還是想簡單了。送去三十個,會不會太多了?”東新城隻有三個能進斯諾克世界排行榜,送去三十個簡直是燒錢。

林亦揚點點頭。仿佛是讚同。

“說得對。”他說。

眾人鬆口氣。

“可真要事事計較,當年也就不會有東新城了,”他語氣謙虛地反問,“您說對嗎?”

兩人有長達一年的異國戀培養出來的默契,經常晚上開著語音各幹各的。所以殷果很習慣這樣的相處,在電話那邊,一邊收拾著行李、屋子,一邊在和他說著閑話。

全是生活瑣碎的事。

他在聽她說話。

想起那年,為了安安和教練們嗆了幾句,躲在這兒睡覺,第二天被老師蓋在身上的大衣弄醒了。沒睜眼,就聽老師說:以後啊,學著怎麼和人打交道,不要開口就嗆。身正不怕影子歪,怕就怕世人一張嘴,人言可畏啊。

……

“我爸媽走的那天,”他突然說,“在追悼會上我沒哭,不知道為什麼,沒想流眼淚。我弟倒是哭得挺慘的,家裏親戚為這個,背後說了我好幾年。”

電話那邊,她不說了,停了。

“今天你看著我,覺得奇怪嗎?”他低聲問。

***

當時她就看到了。全部家屬和徒弟,他站在最後一個。所有人握手時都在哭,除了他這個最受寵的小徒弟,隻有他是冷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