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的宮女沒有連枝在姒璃歌麵前得寵,在連枝說話的時候,她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嬌嬌俏俏的公主殿下,容貌毀成這般,她們這些宮人既然瞧見了,會不會被滅口?
以著國君對殿下的寵愛,她們會被滅口的吧?兩個小宮女戰戰兢兢地看著姒璃歌,探究她聽了連枝的話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倒是姒璃歌,這青烏之色已經伴隨她多日,她又得了青黛給的解藥,卻是半點也不緊張,兀自穿好衣衫,又拿了自己之前一直貼身收藏的解藥,由著連枝伺候她回去房中。
房中的大半物什都是琉璃所製,最最出彩的,當數梳妝台上那麵琉璃鏡。
時下,人們使用的,大多都是銅鏡。縱使銅鏡的打造工藝日漸完善,可因材質所限,鏡麵的色澤與平整度難免有些不足,多多少少有些昏黃與扭曲。
可琉璃鏡在這兩點上,遠遠將銅鏡甩了十萬八千裏。
隻是,琉璃難製,上佳的琉璃鏡更是難上加難,放眼整個鳴鹿,也不過得了兩麵,一麵在鳴鹿城姒璃歌的宮中,一麵便放在了這北州王城的琉璃院。當日匆匆遷都,姒璃歌宮中除了一些必要的貴重物品,其餘一概未帶,尤其像琉璃這等易碎,經不起半點顛簸的物品。
如今鳴鹿城已落山鄴人之手,鳴鹿國中的琉璃鏡,卻隻此一麵了。
姒璃歌坐於鏡前,依著當初青黛囑咐解藥的用法,一點一點地將藥往臉上摸。
連枝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姒璃歌,眼巴巴地盼著那青烏之色速速退去。
然而,待得姒璃歌細細一遍抹完,那青烏之色,卻仍巍然不動在長在姒璃歌臉上。
“殿下?”連枝臉色一變,失聲喚道。
倒是姒璃歌罷了罷手,道:“無妨的,這藥,少說也要用上三兩遍方能湊效!”
若是簡簡單單能用清水洗盡或是解藥一遍能解,隻怕那次落水,她就露了餡。
落水……
姒璃歌抹藥的手不由一怔。那次落水,現如今回想起來,頗顯怪異。
山徑雖窄,可當時並排通行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若不是被人意外撞倒,她也不可能落水。
然而,問題就在這裏,為何偏偏在經過水潭之時被人撞倒?
會不會是有人刻意將她撞落水中,借此來鑒定她臉上所謂的“胎記”是否屬實?
彼時,她將將到得棲雁,知道她臉上有“胎記”的,除了青黛夫婦便是山鄴人。
所以,她的落水,會不會是山鄴人的手筆?這其中,那個楚紀山又充當了什麼角色?
在這樣兵荒馬亂的時候,楚紀山出現在的太過突兀,再加上後來,刻意明顯地試探,讓她不起疑心都難。
姒璃歌的思緒一下子跑得遠了。
正想著,大門口傳來一聲喝唱:“陛下駕到,王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