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從緊身的牛仔褲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幣，笑眯眯地對老K道：“我問你問題，你抽出硬幣後再回答。”
老K一臉警惕地看著柳青竹，卻猜不透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柳青竹一把拉過了他的手，道：“第一個問題，你今年多大了？”
老K求救地看了看閉著眼睛，眼角和嘴角都在不停抖動的易言，心中歎了口氣，從柳青竹指縫中抽出硬幣，不情願地回答道：“29歲。”
柳青竹一臉驚訝地捂住了嘴道：“二十九歲？大叔你開玩笑吧？你這長得也太著急了點嘛。”
易言靜靜地聽著柳青竹調戲老K，一直在強忍著笑，這時候實在難以忍耐，使勁搖了搖嘴唇，直到嘴裏嚐到一股鹹腥的味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老K一臉哀怨地看了看柳青竹，倍受打擊地垂下了頭。
柳青竹見狀安慰道：“大叔，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雖然現在小鮮肉當道，但是老臘肉也別有一番風味的嘛。好啦好啦，我們繼續第二個問題。”
說著，她從老K手中拿過硬幣，夾在指縫中邪邪一笑問道：“這個題目很難喲，你可要考慮清楚。等以後你結婚了，你跟你老婆洞房夜，你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老K垂頭喪氣道：“應該是我愛你吧。”
柳青竹一笑道：“好浪漫喲。不過沒有拔出硬幣，回答不算。”說著，把夾著硬幣的手向老K伸了伸。
老K抬起手，捏住了柳青竹指縫中隻露出來一點的硬幣，使勁抽了抽，有些為難地道：“你夾的太緊了，我拔不出。”
易言再也忍不住，睜開眼噗嗤笑出了聲。
柳青竹早已經捂著嘴嬌笑不已了，邊笑還邊對老K道：“對，就是這句！”
老K看著樂不可支的柳青竹和易言兩人，忽然明白了過來，原本一臉的迷茫瞬間變得通紅起來。
柳青竹笑夠了，饒有興致地看著老K道：“現在這個年代，像你這麼清純的大叔可真的很少見了。大叔加油吧，這裏可是有很多卓瑪的喲，不要放過這次機會！”
趕車的康巴漢子顯然經常來往於大山內外，語言上倒不存在什麼障礙，這時候聽到柳青竹說“卓瑪”二字，也回過了頭，咧嘴一笑，用生硬的普通話道：“是噻是噻，我們的卓瑪最喜歡兄弟這樣的真漢子！”
之前牛車曾經陷進到路上的坑裏，老K一人便將車子抬了起來，這使得彪悍神勇，崇尚勇武的康巴漢子心生敬意，對老K的態度顯然親切了許多。
在藏語中，“卓瑪”的意思是“度母”，一個很美麗的女神。所以，許多藏族的女人都叫做“卓瑪”，漸漸地，這個詞也便成了藏族姑娘的代稱。
老K臉色又是一紅，引得柳青竹又咯咯笑了起來道：“隻可惜你的這個漢子兄弟太害羞了。”
那康巴漢子顯然對柳青竹不太感冒，哼了一聲，轉頭又轉過頭去駕牛車了。
易言微笑一下，小聲道：“康巴漢子剽悍好鬥，天性喜愛流浪，被人稱為西藏的‘吉卜賽人’。他們野性不馴，豪放不羈，據說當年希特勒曾把他們列為最佳人種，曾經計劃把康巴男人弄到德意誌去與亞利安女人配種，以此造就最優良的人種。而且康巴漢子恩怨分明，解決問題最慣用的方式是決鬥。他們是崇拜強者的民族，你可不要當麵侮辱他心中的英雄。”
柳青竹微微吐了吐舌頭，罕見地露出了小女生般的嬌憨神態，看了看老K道：“對不住啦，英雄大叔！”
老K像是忽然找回了男子漢的氣概，坐直了身體，擺了擺手。
柳青竹眼珠一轉，悄聲道：“大叔，既然他這麼喜歡你，你就問問他這到底是要接咱們去哪，都晃了一天了，什麼時候能到站啊？”
老K也早就想知道了，隻是之前不管問什麼，那人都緘口不言。這時候見他主動插話了，便問了那人一句。
康巴漢子這次倒是沒有再隱而不談，回頭一笑，露出兩排雪白整齊的牙齒道：“不要著急，很快就到了。”
說著，他指著遠處的山坳道：“看到了嗎？榮達寺，堪布仁波切在等著你們。”
易言也做起了身，順著康巴漢子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在酒紅色的夕陽下，重重的群山環繞之中，一座紅色的屋頂在深綠的林中若隱若現，幾隻烏鴉一般的大鳥繞著屋頂盤旋著。
看到紅嘴鷗盤旋，康巴漢子忽然臉色一變，跳下牛車，雙手合十對著紅色房子的方向跪了下來，扶額伏身，拜了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