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有沒有發現你的魅力越來越大了?
·01
我大概……也是很喜歡虞唐的。
春天的時候,我在東路的花圃裏種了一棵樹,是剛抽出嫩芽的那種樹苗。我每天都會給它澆水、捉蟲,給它拔掉周圍長出來的雜草。
有一天啊,虞唐下雨了。剛開始隻是幾滴幾滴,很柔和地下著。後來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我擔心小樹苗會死,所以從家裏衝出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有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大概也是怕小樹苗會死,她撐著一柄繪著江南煙雨的油紙傘,安靜地蹲在石階上。
她用小小的傘,遮住了樹苗。從傘簷上滑下來一串一串的水珠都落在她粉色的裙子上,雨點拍打在地麵濺起的水花將她裙子的下擺染成難看的黃色。
小女孩好像根本不在意,盡管那是她媽媽給她買的新裙子。我就站在雨裏看著,沒多久衣服褲子就都濕透了。
我看到那個小女孩的家人找了過來,恨鐵不成鋼地喊:“夏溫暖!”
“媽媽,你看,我保護了它。”溫暖把傘舉起來一點,看著她的媽媽說。
我看清了小女孩的臉,和她的心一樣美的臉。
溫暖,然後我就在長宇中學見到了你,你知道嗎?
可我大概也是討厭虞唐的……
期中考試過後,歐陽在班級門口喊人:“夏溫暖,你來一下辦公室。”
“我估計又要死了。”溫暖丟開筆肩膀一沉,癱在座位上望天。
“為什麼?”許言之看起來是真的不懂。
“你沒有發現嗎?歐陽每次連名帶姓地喊我,總沒有什麼好事。”溫暖在心底拜了一遍觀音菩薩才起身。
果然被她猜對了。
溫暖在辦公室裏被歐陽教育了半小時才被放回來。她回來時,許言之都已經滿足地睡了一覺。
“歐陽說什麼了?”他問。
“要我把學習搞上去。”
“那你現在要幹什麼去?”
“餘澤他們班在搞抗壓長跑比賽。”
許言之愣了愣,旋即笑起來:“那你去吧,我去餐廳了。”
溫暖買了瓶水,在跑道附近等著。最近天氣慢慢地涼了,她坐在跑道外圍的水泥台階上,手裏抱著餘澤的棉外套。
這場比賽雖然是班級組織的,觀看的人卻也不少。
餘澤在場上熱身,他的個頭算很高了,至少溫暖坐著也能一眼鎖定。
以蘇薇為首的啦啦隊還拿著彩色的花球,跳了一個簡陋的開場舞。
發令槍響起,餘澤就搶占了第一。他跑起來自在如風,冷風灌進他寬鬆的毛衣,拂過他因為跑了許久而通紅的臉。
啦啦隊的喊聲一波高過一波。溫暖盯著餘澤逐漸脫力而有些慢下來的背影,突然站起來跑過擁擠的人潮,她拿到了裁判老師放在一側的擴音器。
溫暖打開擴音器,突然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許多人被吸引了目光,就連跑道上的人速度也慢了下來,目光齊齊落在溫暖身上,猜測她到底要幹什麼。
溫暖舉著麥,突然大喊:“餘澤加油!餘澤必勝!”
臥槽!猝不及防的加油聲讓跑道上的所有人腳底一滑,連忙撒開腿往前飛奔。
餘澤目光裏全是溫暖憋足了氣大喊的樣子,他咬了咬牙超過第一,在全身力氣用盡的情況下撲向盡頭那根紅線。
·02
溫暖,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喊聲對我有多大的用處。我明明已經放棄了,是你讓我有理由再死撐到最後。
餘澤下場,他身邊的男生捶他肩膀:“可以啊,這姑娘長得挺漂亮啊!”
“你可別打她的主意!”餘澤瞪他。
“放心,‘朋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男生把他推過去,還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給你水。”溫暖把水瓶遞過去,“餘澤,真沒看出來你衝刺的時候還挺帥的!”
“我一直很帥。”餘澤接過水,仰頭灌了一大口。有幾滴順著他的嘴角滑到下巴和脖頸,落進他的毛衣裏消失不見。
熬過深秋進入初冬,校園裏的花樹枯葉落得差不多,走過去還能聽見脆脆的響聲。高三學習也更加緊張起來,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模式累得全體同學叫苦連天。
溫暖考一次,就會被歐陽抓去辦公室一次,回來都是一副蔫蔫的樣子,如此反複。
許言之看了眼溫暖攤開在桌子上的試卷,問她:“你想考哪裏的大學?”
溫暖歎了口氣,整個人萎靡了下去:“想考清溪大學,離家近環境還好,但問題那是重本,根本考不上。”
“一定能考上。”許言之雖然沒有說什麼其他的,但是每天下午幫溫暖補習的力度卻暗暗加強,類型全都是溫暖丟分嚴重的函數題。
他看過溫暖所有的考卷,數學是得分最低的一門,函數一類的題型都因為溫暖的馬虎和不熟練導致紅叉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