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報答(2 / 2)

村長在我們村就是土皇帝,他隻有一個兒子,疼愛有加,現在他在我們家出了事,頭都被我打爆了,那後果對於我們家來說不堪設想,父親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他又恐又怒,先入為主以為是姐姐幹的,衝過去就要打姐姐。

看到這一幕,我從癡呆中回過神來,一邊向父親跑去,一邊大聲喊道:“不要打姐姐,不關姐姐事,他是我打的!要打就打我!”

我衝上去,擋在姐姐麵前,張開雙臂,麵紅耳赤地瞪著父親。

父親停下來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嘴唇抖動,好久才說出話,“你,你說什麼?”

我心裏害怕極了,與生俱來對父親的恐懼,讓我麵對他的時候,雙腿都在發抖打擺子,牙齒咳咳咳地打架,但為了姐姐,我還是強忍著恐懼,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勇敢地盯著父親,大聲地說:“他,他想欺負姐姐,還打我和姐姐,我打死他也是活該!”

“你!我打死你個不孝子!”父親臉頓時就變了,舉起手,就要打我,我嚇得差點癱軟在地上。

可是,他這一耳光並沒有打下來,他隻是打到我麵前,就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目光沒有焦距,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這下完了,這下完了……我老王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這輩子這樣對我……”

我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麼絕望的樣子,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看著我充滿了痛心,還有不舍。

這個時候,背後的姐姐回過神來,她緩緩走到我麵前,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怯怯地說:“父,父親,不,不關弟弟的事,你不要怪他。”

父親聽到姐姐這話,像是受了刺激,本來失神的眼睛一下子睜大,恢複了神采,他馬上站起來盯著姐姐說:“王倩,人不是我兒子打的,是你打的,不關我兒子的事,也不關我的事!對,就是這樣!村長兒子是你打的!我養了你這麼多年,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是應該報答我了!”

姐姐的臉瞬間就僵硬了,聰明的她,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很快就領悟到父親的意思,她低著頭,才剛幹淨的眼睛又重新流淚起來,緊緊地咬著唇,眼神裏麵充滿了複雜。

我那時慌亂,也沒姐姐聰明,沒領會到父親這話的意思,過了一會,姐姐就重新抬起頭來,她先深深地望了我一樣,眼神裏麵充滿了決然,但更是的是不舍,然後她對父親輕輕地點頭,淒涼地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您養了我這麼久,您說的對,我應該報答您了。”

看到姐姐這樣,我慌了,立刻就抱住了姐姐。

可是馬上,父親就把我從姐姐懷裏抱過去,他著急地對姐姐罵道:“王倩,別囉嗦了,趕緊走,不然讓村長抓到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姐姐哭了,她一邊哭,一邊走,走兩步就回頭看我兩眼,眼神裏麵濃濃的不舍,走到門口,她深深地望著我,哭著說了一句,“弟弟,不要忘記我。”然後,她毅然推開門,狂奔離去。

我在父親懷裏拚命掙紮,看著姐姐消失在夜幕中,我靈魂都要被抽幹一樣,撕心裂肺地嘶吼:“姐姐!!!”

姐姐走了,是給我背黑鍋走的,父親的冒險對了,村長兒子沒死,但是也被我打成腦震蕩,變傻子了,他不記得是我打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傻無對證。那一晚全村震動,而村長更是氣得七竅生煙,發誓要找到姐姐,血債血償。

那晚我不知道姐姐是怎麼過的,躲在哪裏,才躲過了全村人的掃蕩,而我,在那一晚之後,我大病了一場,差點就死了。從那天後,我好久好久都沒見過姐姐,而姐姐也沒回來過,我一度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姐姐,直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