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感冒的症狀。
那時候看著雪綺感冒的模樣,我總算是心軟了一點,從家裏拿出了感冒藥,喂她吃了下去,還給她換了新的棉衣,安慰了她幾句說,把感冒藥吃了就會好了,先去上學再說。如果不會好的話papa帶你去醫院。
這幾乎是我這幾天以來第一次跟雪綺說話,當時雪綺驚喜地不得了,看到我又對她好了,我說什麼她都願意做了,雪綺乖乖地喝下了最苦的藥,然後聽話地去了學校。
那天我親自帶雪綺去了學校,下車的時候,還特意給她打了傘,目送著雪綺淡淡笑著跟我揮手就校門。
看著雪綺朝我揮手微笑,我不知不覺地也對她揮了揮手,微微一笑。
在心裏積聚了幾天的雷雲,不知怎麼的就散了很多。
那場突如其來冷雨,似乎成了我和雪綺感情回好的一次轉機。
但是我麼想到的是,那場冷雨,不僅僅是我和雪綺情感的一次轉機,也是我和雪綺命運的一次轉機。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雪綺的感情終於好轉了很多,漸漸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隻不過讓我有些擔心的是,雪綺的感冒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次來的特別頑固,吃了好幾天的藥也不見好,而且還一天比一天咳嗽地厲害。
但是雪綺卻一直堅持著吃藥,堅持著去上課,也抱病堅持著去進行他們學校準備的小學生元旦節舞蹈晚會的演練。
10年12月24日月那天下午,我正辦公室裏上班,忽然接到了雪綺班主任夏老師的電話,雪綺的班主任老師有些焦急地對我說:“你說陳雪綺的爸爸吧?你快點來學校吧,你女兒發燒昏倒了!”
雪綺昏倒了?!
我當時就感覺到腦海裏炸開了雷,二話不說,我掛了電話第一時間就開車趕往了雪綺的小學,在學校的醫務室裏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雪綺。
雪綺躺在病床上,蓋著白色被子,捂著額頭,痛苦地迷著眼睛,臉頰泛紅。
“綺綺,papa來了。”我繞過醫務室裏的醫生,走到雪綺的身邊,聽到我的聲音,雪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papa……”雪綺長長的睫毛裏露出黑色的瞳孔,虛虛地叫了我一聲。“papa,我不舒服……”
“papa來了就沒事了。”我安慰著雪綺,然後拉開她額頭上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驚了一下,雪綺的額頭燙地驚人。
一旁的醫生告訴我說,他剛才給雪綺量過體溫了,40度,是高燒,必須馬上送去醫院。
我對著醫生點了點頭,然後就抱起了雪綺,把她背在背上,帶出了學校。
在車上的時候,雪綺一直迷迷糊糊的說著頭好暈,身體酸酸的。聽著雪綺的呻吟聲,我加快了車速。
送到醫院後,我被醫院掛號處門口長長的隊伍給嚇了一跳,沒想到今天排隊掛號的人這麼多,看來因為天氣轉涼,最近感冒的人也不少。不過為了雪綺著想,我還是背著她奮力地殺進了人群中,中途我靠著出了點小費讓幾個人給我讓了位子,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鍾後,我終於給雪綺掛了號,然後把她帶到了呼吸內科,之後就是一係列的排隊量體溫,打過敏針,抽血化驗的程序,差不多忙了整整一個小時後雪綺終於住進了病房,被護士給掛上了鹽水。
那時看著雪綺躺在病床上小手上貼著輸液帶我才終於是如釋重負。
“綺綺,好點了嗎?”我讓雪綺靠在枕頭上,微微斜著上半身,然後用被子蓋住了她,好舒服一點。
雪綺睜著眼睛,朦朦朧朧地看著我,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papa……我身體好酸。”雪綺喃喃地對我說。
“沒關係,等掛了鹽水就會好起來。”我摸著雪綺的額頭,輕聲安慰她說。“綺綺,先睡一覺吧,papa不走。”
雪綺嗯了一聲,身體往被子裏縮了縮,卻抓住了我的手。
“papa……”
“嗯?”
“papa,生病真好。”
沒有來由的,雪綺忽然對我說了一句。
我驚了一下。
“傻綺綺又在說什麼傻話了?”我笑著摸了摸雪綺的小手。
雪綺看著我,大大的眼眶變成了紅色:“papa,我還以為你討厭我綺綺……”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被抓了一下,我感到眼角也有了點濕意,我拍了拍雪綺的小手,笑著對她說:“papa怎麼會討厭綺綺呢?papa就是氣了幾天,現在好了。papa還是很喜歡綺綺的。就像以前一樣。”我抓著雪綺的小手,放在手心裏輕輕搓揉著。
“papa……你真好。papa,我不想上學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聽了雪綺的話,我安慰了雪綺一下,柔和地對她說:“綺綺,別說傻話了,怎麼可以不讀書呢?早點睡吧,等醒了身體就會好了。然後你就又可以去上學了,papa還等著看你的舞蹈表演呢。”
“嗯。”雪綺嗯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我就抓著雪綺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滋味,唯一的感覺就是有些想哭。
雪綺終究還是喜歡我的。
或許她因為還不懂事做了些無知的傻事,可是她終究是我的雪綺。
她終究是那個我十年前從路邊撿回來的小女孩。
是我親自教會她叫我papa,也是我教會她走路,是我一天天把她撫養大。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今天。
雪綺都一直隻有我這個papa啊。
那天下午,我在雪綺的床邊坐了很久,也反思了很多。
看著雪綺的可愛睡姿,我回憶起了很多雪綺小時候的事,我第一次教她說話,我給她講故事,我教會她自己做飯,自己洗盤子,我教會她寫字……許許多多平日裏因為忙於世俗工作而來不及去細細回味的記憶,那一刻全都慢慢浮現上了我的心頭。
到了最後,我的心裏有的隻是感慨。
我感慨,十年的時光如此匆匆,沒想到轉眼之間,雪綺居然就這麼大了。
那一年她還是個裹在繈褓中的嬰兒啊。
不得不說,這真是個奇跡。
我就坐在雪綺的身邊,呆呆地想著,直到病房的門被打開了,雪綺的診斷醫生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中年醫生,戴著眼鏡,留著一頭短黑發,手裏抱著幾份文件,他看到雪綺在睡覺,就特意放輕了腳步,神色平靜地走到的我身邊。
看到診斷醫生,我也站了起來。
“你是她爸爸……是吧?”診斷醫生打量了我兩眼,有些疑惑地問我。
“嗯,我是的。怎麼了嗎?”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你方便出來下嗎?”從醫生的臉色,我看不出半點不自然。
我點了點頭,心裏卻是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