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奶奶躺在院裏枝繁葉茂的榕樹下,替我說著娶妻生子的話。餘奶奶意有所指,凝凝頓時慌亂了手腳,細針紮進她的手指,她滿臉的淒惶,哀愁隨著眼神的低垂泄了一地。
她很快就回了屋,聽天由命地數著凝白的花瓣。我心裏明白花瓣不論單雙,她都想著走,她想離開我,想躲開這份情,她在逃避我,也在逃避她的感情。
我心裏很焦急,一把握住她的手,連帶那支被撕開的花。我不想她離開,不想讓她走,不想讓她塵封自己,不想讓她如苦行僧一樣到生命的盡頭。
有時我也在想,程睿寒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她還未開盛就萎縮了自己,讓她如此的痛苦,不敢回首和麵對?
愛之深,傷得也深,特別是程睿寒這樣強勢的男人,他的愛恐怕如火焰一樣凶猛傷人吧。
看著凝凝身心俱傷,身心俱疲,讓我的心說不出的難受。
我要帶她走,帶她到安寧的地方,帶她走向新的生命。
凝凝開始不確定看著我,我給她傳遞著穩定,陽光,溫柔,愛意,安全。
女人大多缺乏安全感,凝凝也如此,讓她接受我,那麼我必須給她信心,給她安定。
我想讓凝凝了解我更多,讓她知道我不隻是陽老師,我還有很多的另一麵,我想讓她知道我沒有想存心故意隱瞞,我想讓她看到一個全麵的我,免得日後心生猜忌。
人啊,特別是有感情的男女,最是容易誤會和一時意氣。林妹妹和寶玉雖說是兩小無猜,但恰恰越是心裏有著對方,反而越是容易在心裏產生誤解。
不是不愛對方,而是對自己,對他或是她,沒有信心。
越是濃烈清純的愛,越是容易弄得兩敗俱傷。
我必須讓凝凝感到有安全感,讓她感受到我的愛,我的深情。
這樣她才會心靈鬆弛,信賴我,接受我,相信我。
設計好的圖紙傳到威尼斯,威尼斯有全世界最好的玻璃藝人,吹製的玻璃技藝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很自然地當著凝凝的麵給我的合作夥伴打電話,凝凝驚異地看著我,我很平靜地給她講我的曆史,我的故事。
從最初的震驚中醒來後,她垂著頭回房,她穿著白色襪子的秀足在地板上行走,如一朵朵蓮花在盛開。
凝凝雖然外麵穿著老舊的衣服,但她貼身的衣物上,卻是認真挑選過得。一個人的生活品質從細小的地方就可以發現,哪怕被環境所迫,但從小從骨子裏養成的優雅,也會不含山不露水的,讓自己能生活得更好。
凝凝吸引我的就是她獨特的氣質,在南珠節萬千人中,隻一眼就讓她在熙熙融融的人流裏,刹那花開,滿室光華。
我坐在她的門外,勾畫她的身影,不急不燥緩緩解釋,她有些難以接受我的其他幾麵。
但是沒有關係,我不急,我可以等待,等待她接受我,信賴我。
隨後幾天,她不大搭理我,我比以往更溫柔愛她,不管她怎樣隔離我,我都會貼住她,往她身邊靠,往她心裏走。
如果她是堅硬的果仁,那麼我就做她的牛皮糖,粘著她,包裹著她,甜蜜著她。
圖樣傳到威尼斯我的合作夥伴那裏,我也做著去威尼斯的準備。我去了海潤的金庫,這個金庫蘊藏了我父母和我幾十年收羅囤積的天然海珠,這個金庫的財富每年遞增的升值,到我子女,或是我子女的子女,哪怕十代人,都可以讓他們過著王室般優越的生活。
海潤的金庫用的是世界上最為先進最強的安防係統,海潤的島民樸實無華,對海潤的感情非常深,自覺不自覺地就會維護海潤的利益。
當你打開心門對島上的民眾,把民眾看著是海潤的一份子,那麼他們也就會把海潤當成自己家的物業看待。
這是一個互相給予,互相生存,唇齒相依的一種親密關係。
守金庫的安保是我父親在世時就挑選得可靠忠誠之人,他們是海潤的老人,也是極其信賴的人。他們到一定年齡,他們的兒子如果沒有離開星月,如果繼續在海潤,就會接替父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