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了眼睛問:“一帆,我問你,是不是一個叫王江太的告密出賣了我?”

杜一帆無奈地說:“夏小姐,即便是,你知道又能怎樣?即便王江太不出賣你,程董照樣能找到你們,隻是時間問題。”

她尖聲叫著:“那不一樣,等他找到我,我孩子都生了,都已經出國了,他找到我,還能拿我怎麼辦?”

杜一帆悲憐地看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臉傷痛的沈亞玲走了過來,極其理智說:“小夏,你現在假設什麼都不起作用了,如果你不想陽晨死,你就聽程董的安排,程董已經給你預約了最好的婦科大夫,後天就會送你去醫院,你去也得去,不去程董仍然會帶你去。你順從程董,程董自然會放過陽晨,你逆程董,不僅是你肚子裏的孩子,還有陽晨都得死,你沒有任何選擇,你若是不想陽晨成為第二個陳安南,你就清醒一點。”

程府,老太太正在家畫牡丹,楊麗萍驚慌地推開書房門,失措地叫著:“姑,睿寒找到了夏小凝,現在人已經給帶回了蓮郡,現在該怎麼辦?”

饒是老太太鎮定,畫筆也抖動幾下,大羊毫蘸的花青滴到嬌顏的牡丹花蕊上,一張即將成品的畫稿,頃刻被毀了顏色。

楊麗萍焦急地又說:“姑,睿寒這次是動怒了,聽說夏小凝原來工作的酒店一個廚師被廢了一隻手。”

老太太擱下毫筆,慢慢問:“那陽晨了,他怎麼樣了?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當心?”

楊麗萍急忙說:“姑,陽晨被睿寒不知道帶到了哪裏,聽說是一個叫王江太的人為了五百萬出賣了他們。”

老太太沉吟片刻道:“麗萍,睿寒正在氣頭上,這幾天你千萬莫去招惹他,這個時間誰惹了他,誰就觸黴頭,等過些日子,我找個機會讓他回家,我和他談談。”

楊麗萍自是不停點頭,她已經領教過她這個表弟六親不認的冷漠了,她吃了一次大虧,豈會再重蹈覆轍。

老太太又問:“那你知道睿寒怎麼處理這事?”

楊麗萍擦著冷汗說:“我聽說睿寒已經預約了產科的馮主任,怕是要墮下夏小凝肚子裏的孩子。”

老太太愣了好一會方說:“簡直就是劫數,這麼執迷不悟,要說小夏遇到他也是夠可憐的。”

楊麗萍立馬陰陰地說:“姑姑,那個狐媚子有什麼值得可憐的,您可憐她,可是睿寒不是更可憐,您也看到了,要不是她,睿寒會弄到今天的樣子嗎?整天魂不守舍的,命都不要了,她要是還和睿寒好,不定還會指使睿寒做些不要命的事出來,她就是睿寒的克星……”

老太太淡淡打斷她的話:“麗萍,我記得家裏有一盒長白山野生參王,你讓馮阿姨找回來,再挑兩盒那曲蟲草,讓我的秘書送到蓮郡。”

楊麗萍不甘心道:“姑姑,這參您就留著自己吃,讓馮阿姨找其它的參,隻是墮胎而已,又這麼年青沒有必要吃這麼好的參。”

那盒參她知道,上次拍賣的野山參還沒有那頭參大就拍出了三百萬,她早就覬覦那參許久,指著老太太高興了,她找老太太討來自己吃,這會子給夏小凝送去她萬分的不情願。

老太太掃她一眼,不輕不重說了她幾句:“麗萍,難怪你和你丈夫孩子弄不到一塊,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這麼不知道輕重緩急。”

楊麗萍被數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趕緊按老太太的吩咐辦理,末了自己也挑了幾盒上好的官燕和老太太的生活秘書一起去了蓮郡。

沈亞玲見楊麗萍和老太太的秘書大駕光臨,自是不敢怠慢,但她也沒有把他們往樓上帶,隻說夏小凝休息了,等夏小凝醒了,她一定把老太太和楊麗萍的關懷傳達到。

自上次沈亞玲告密後,楊麗萍對她恨之入骨,但她經了一些事也變得收斂了,她說了些關心的話,方離開。

沈亞玲陪笑著把她們送上車後,立刻給程睿寒打電話,程睿寒聽了隻冷然地說知道了,又問夏小凝的工作做好沒有?

沈亞玲為難地說,夏小凝隻是哭沒有表態。

他聽了神傷地說:“亞玲,你一定要給小凝工作做通,我明早七點來接她去醫院。”

掛掉電話後,沈亞玲硬著頭皮去主臥,自夏小凝想離開後,她身邊一直沒有斷人,沈亞玲揮手讓阿姨退下,冷靜地說:“小夏,範野已經被程董廢了右胳膊,這輩子他不可能再做廚師了,現在陽晨在程董手裏,你要是不去醫院,陽晨每天都會少一隻手腳,你什麼時間去醫院,陽晨什麼時間平安。”

夏小凝看著血淋淋的範野的照片,終是哀哀地哭著給程睿寒打電話,她要看陽晨是否安好?

沒一會陽晨電話打進來,她止住淚,柔聲問:“陽晨,你還好吧?你沒事吧?程睿寒有沒有對你下毒手?”

陽晨的聲音仍然磁性清澈,但話音裏卻有著掩不住的深深的眷念:“凝凝,我沒事,你好好保重自己……”

不等他話說完,沈亞玲掛掉了電話,她氣急地回撥過去,隻餘下‘嘟嘟’的長鳴聲。

沈亞玲也不管夏小凝*冒火的眼神,理智地說:“小夏,隻要你去了醫院,陽晨才會平安,你若是不去,陽晨的下場比陳安南還要慘!

程董說了,你打掉了孩子,會給你一次和陽晨見麵的機會。何去何從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你不從,執意要生下這孩子,那麼這孩子生下來就會送走,你這一輩子也別想看這孩子一眼。”

第二天程睿寒回蓮郡的時間,她已經哭得眼都睜不開了,他眼裏現出深深的痛楚,橫下心把她抱下床送去了醫院。

胎兒已經四個月了過了流產的時間,隻能引產,被注射利凡諾的一天後,她開始間歇性疼痛,慢慢疼痛間隔的時間越來越密,她捂著肚子一聲聲尖叫,開始聲音還尖銳,及至後來如啞了般。

他沒有合眼地陪著她,他摟住她握她的手不停給她擦汗,又失了方寸不斷問馮主任有什麼辦法不痛?

她痛得叫喚的時候,他把手遞給她,她如小母狼一樣把他兩隻手咬得全是牙印,他眉毛跳動著閉緊唇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