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地上眼淚‘啪啪’地往下掉,他的喊聲一聲又一聲:“桂花,留下,哪怕和你在一起,讓我沒有來生,哪怕讓我隻有短暫美好,哪怕讓我少了陽壽,我不後悔。”

失聲痛哭中她看到朵朵白色的蓮花綻放,看到那對天鵝在雲端翱翔。她飛快的從地底爬起來,跑到甲板上拿出那方白帕子向他大力揮手,陽晨,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我們都會平安的。

如菩薩動了惻隱之心,大雨漸漸小了,大風也沒有那麼急,如見光明,眾人不住地念佛,客船和快艇都平安地駛向星月碼頭。他逆著劫後餘生的人流找尋,她站在跳板的一端恍如隔世看他,再次相擁兩人心境萬千起伏,他緊握她的手說:“桂花,不要走,你走了,我的心也跟著你走了,沒心的人就會跟比幹一樣。”

她含著淚伏在他懷裏:“陽,你好傻,大船都在返航了,你簡直不要命了,你怎麼這樣傻啊?”

他揚起喜悅的笑:“桂花,這麼擔憂我,那就留下,永遠留在我心裏,永遠留在我身邊。”

午後的天漸漸清朗,被風雨洗禮過的天藍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屋裏小茶壺煮著薑糖茶,她躺在薄毯裏頭昏昏沉沉。

兩日後她的身子才大好起來,這兩日他日日夜夜和她呆在一起,喂她喝藥,給她擦身子,她如初生的嬰兒一樣伏在他身子裏,安靜地讓他照拂。

再次回到院子裏看風景已是第三日上午,他挑了島上一個利落的大姐照顧她,去了海潤。

她躺在斜榕樹下看漫天飛舞的白鷺,安寧地吹海風和大姐說閑話,閑聊中大姐說今天星月廣場開島民大會,她眼皮跳動一下問是什麼事?

大姐驚異地說道:整頓星月的民風,大家都努力維護星月的清寧和淳樸,絕不能容忍壞風氣汙染星月的太平,王江太行為不端,如果不及時處理,給星月會帶來極其惡劣的不良影響。

她的心‘咯噔’一下急忙跑到星月廣場,王江太的背有明顯的數道傷痕,正在懺悔破壞了島規。她定住了腳步看二叔二嬸,二叔二嬸明顯老了好幾歲,她垂了頭回轉。

夜裏輾轉反側,他摟著她安撫她:“桂花,不要內疚,不成規矩就沒有方圓,第一次王江太犯錯,當初念及他初犯,隻是懲罰他到學校做了一個月的義工打掃校舍,但這次若再放任他,他就會越滑越遠,最後走到社會上任何人也救不了他。”

她也知道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樣的道理。在苗頭萌芽時不遏製住,以後就會如惡之花一樣,越長越大,當大到一定程度,就徹底地毀了一生。

雖然道理是這樣,但情理上還是不忍心看到二叔二嬸的憔悴,在他上班後,她悄悄地來了二嬸家。二叔二嬸看到她現出慚愧,說對不住她,如此一來,讓她更是心裏過意不去。

王江太見她過來,當麵認錯陪著笑臉,但他眼神的魔仍然駐足在心底。

天漸漸大熱起來,他對她的溫度也如天氣一樣愈加炙熱。初始她還有著種種的憂慮,經過那場生死相依後,她不再有任何的顧慮,隻有走過鬼門關,才會放下一些重負,才會看清自己的心,才明白不要錯過一些事,不能讓自己至死還有遺憾。

壓抑的感情得到了釋放,她不在封閉自己,不再掩埋萌動的心,接受他,融入他,如咖啡和伴侶般親密醇和香甜。

他的眼神越發溫煦安然,散發著大海般的寬廣博大。他工作其實也是忙的,A市的珠寶公司和化妝品公司每月要抽時間打理,加上時不時還要去國外學習交流,好在海潤的企業文化建設很有成效,職業經理團隊敬業且卓越,運營極其穩定,牢牢掌握國際市場天然海珠的定價,讓他能跳出具體的執行,從而有精力專注於市場的動態以及製定發展的方向。

在島上,他半天的時間工作,半天的時間陪著她。雖然程厲治理了風紀,但他外出還是牽掛她,尋了一個身強力壯的大姐伴她左右。

他不在的日子,那雙天鵝伴著她入眠。那雙璀璨的威尼斯手工吹製的水晶乳白天鵝,因為鑲嵌了稀世的夜明珠,變成了絕世之寶。有一日她無意中翻看時尚珠寶的一個網頁,驀然瞧見她的這對天鵝的圖片,旁邊配有詳實的說明,她看了許久才知道做這對天鵝的難度。不僅要有頂尖吹製玻璃的威尼斯的大師,還要有特殊的水晶玻璃材質,鑲嵌的工藝也極為苛刻。總共吹製了八個柔白銀絲玉髓天鵝,隻取了沒有瑕疵的三個,鑲嵌時另兩個出現細微的裂紋,最後隻得這一個成品。

簡介又介紹,這對天鵝麵世後引得無數歐洲王室和世界收藏大家的興趣,價格已經炒到一個天文數字,但來自神秘的東方珠寶商堅持不賣,說是送給太太的燈具。

她看著關於這雙天鵝的相關資料,心中的暖意如潮水般湧來,她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他竟為她做了月亮般的光華。

很溫馨很甜蜜的日子,一起聽海,一起看潮漲潮落,一起去海邊散步,一起去摘芒果和龍眼,一起喝下午茶。

餘奶奶在身體好地時候住在星月,眩暈高血壓發作的時候住合浦方便就醫,合浦工廠也有酒店式公寓,廠裏請了人專門照顧餘奶奶。

他了解她身邊的每一部分,她也就恢複了原本的麵容,除了外出帶眼鏡外,在家不再刻意地掩飾。他從英國給她挑選了無數衣物,白色的抽紗繡花裙子,白色的絲綢睡衣,白色的寬鬆蕾絲上衣。他特別喜歡給她買白色的服裝,說白色是最純淨最美好的顏色,也隻有她才能穿出雲端的仙子的氣質。

在他的滋潤下,她散發出珍珠般的光澤,由內至外地有著脫塵的典雅。

一個旖旎的夜裏他鬆緩著她的身子在她耳邊呢喃:“桂花,我們要個孩子吧?”

她軟軟地躺在他臂彎有些遲疑,他如羽毛伏麵一樣輕柔說:“桂花,不要擔心害怕,我大學畢業就入了英國籍,我有個極其要好的同學是歐洲王室的第三順位繼承人,你生了寶寶,我們一家去歐洲定居,他會給予我們最大限度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