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一下子被嚇得慘白,頓時顯得黑眼珠子更是漆黑一團,他摟起嚇得迷魂的夏小凝,戲笑:“常日狂妄地眼高於頂,這會子也就這個鼠膽啊?”

夏小凝猶自不說話,平地裏不合他心意馬上就想著招折騰人,若是這一刻惹了他,不定會想出什麼鬼點子折磨她。她也是被這個牛魔王消磨怕了,雖然也發著小脾氣,但動真格的,她也是萬般掂量,左右尋思,才敢動手。

他沒有在草地上久奔,起初為壓夏小凝的心性,騎著馬快跑一陣,等夏小凝服軟溫順倚在他懷裏,他任著馬自由行動半小時左右,就回了馬場。夏小凝那個地方受了虧風,雖然隻讓她打橫坐著,沒有騎在馬背上,但複原期也是要萬般愛惜的,不然真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下得馬,她扶著牆站了好一會,七暈八素顛簸的身子才算緩過來。程睿寒隻是笑著瞧她,不說話,倒是杜一帆好心遞給她一瓶藍莓汁,她喝了好幾口,才穩住翻騰的胃。

程睿寒笑歸笑,等她喝下果汁拿了白帕子替她擦嘴。如今他隨身攜帶不少白帕子,車上有,辦公室有,總之他常去的地方都預備了,怕夏小凝來了沒有用順手的東西。

想想也是可笑,他何曾這樣婆婆媽媽過?他一個大男人而今竟變得如此細膩,老是擔心夏小凝這不好的,那不好的,這個玻璃人兒沒一個讓他省心的時候。

待夏小凝休息片刻,開車往北行到一農家小院,已過午飯時間,但院子裏還停有好幾輛豪車。程睿寒淡淡掃一眼其中的敞篷布加迪威龍,帶夏小凝進了一包間,滿臉堆笑的老板熱情地招呼:“來了啊您,今日剛好進了千島湖的有機雄魚頭,嚐嚐不?”

程睿寒點頭,側向夏小凝問:“小凝,這店裏做的幾道土菜不錯,你看看去?”

那老板雖然是土生土長的莊戶人,但在這一帶開飯館也有好幾年,加上口味好,生意很是興隆,日子久了,也練出一些眼力。他見程睿寒器宇不凡,舉手投足現著傲視群雄的王者之氣,十分殷勤對夏小凝推薦:“今日有新鮮的山蘑菇,柴雞,老豆腐,您到廚房看看您喜歡吃啥?”

夏小凝心裏雀躍著,難得到農家吃飯,城裏呆久了,到了農村啥都新鮮。她含笑著去廚房,點了魚頭貼小雜糧餅子,小蘑菇燉柴雞,小蔥炒柴雞蛋,烤了三條玉米帶一盤火燒茄子,要了一盤野菜。

菜做得很迅速,這邊點完菜,那邊立馬撈魚宰殺,鍋裏已經開始炒雞。夏小凝點完菜沒有回包間,沿著小院溜達,她看啥都新鮮稀奇,到一叢茂盛的開著碗口大的,紅的,白的貌似芍藥的花跟前,她半彎著身子研究老半天,驀然抬頭見程睿寒立在院門邊笑望她,笑意漫得他眼裏溢出日月星辰的光華。

她頓時紅了臉,不自在地說:“你笑什麼?你難道知道這花叫什麼名?”

程睿寒噙著笑意道:“花花草草的太多,哪能都弄清楚,好看就得了,管它是啥名。”

她沒好氣地說:“那是,你們男人都是這幅德行,啥花都喜歡,啥花看上了就往懷裏摟。”

他閑閑走到她身邊,漫不經心問:“男人都這樣,那陳安南也是這樣嘍?”

她臉上一澀,輕了聲音說:“安南不這樣,他心裏隻有我。”

夏小凝細微的變化沒有逃出程睿寒的眼睛。陳安南能吸引夏小凝到矢誌不渝,定有他過人之處。這不僅僅是耳鬢廝磨的青梅竹馬,更是一種相互的愛慕依戀,很多兒時一起伴隨著成長的,成年後分道揚鑣比比皆是。

他摘了一朵開得最為燦爛的月白邊上帶玫紅的花插在夏小凝鬢角:“小凝,再是?紫嫣紅,久了也就那麼回事,如今我眼裏隻有一朵花,以後即便滿園春色也不會讓我動心半分。”

夏小凝立刻敏感地低了頭,不說一個字,不接他的話茬,她隻求著她和陳安南能平平安安回到榕城就阿彌陀佛了。

程睿寒見靜默的夏小凝,心中百般滋味,他如今也處在一個十字路口,麵臨艱難的選擇。他父親還不知道他和夏小凝的事,但他母親自楊麗萍那裏聽說後,板著臉跟他說了好幾回,玩玩可以不能當真帶回家。他是鐵了心要和夏小凝終老,可他這邊和家裏交涉著,夏小凝又一門心思想著和陳安南雙棲雙飛,讓他兩邊如火攻般地煎熬。

若是夏小凝和他一條心,哪怕前麵再是艱難險阻他也會不管不顧往前了走。可他現在還真不知道如何對待夏小凝,重了強了怕收了人心卻遠著,輕了又擔心夏小凝還完帳立刻就會消失。心裏千回百折,又恨著楊麗萍,針尖大的心,又喜歡嫉妒,自個和老公過不到一塊,巴不得所有人都不能好,見天在老太太跟前挑唆,要不是看著他舅舅過世早,隻得她一個表姐,他早就收拾她滿地找牙了。

這邊尋思著,那邊杜一帆喊著菜上齊了,來吃飯。夏小凝找水池子淨了手,褪掉皮外套,中午太陽大,又吃著火鍋,一會怕是燥熱。程睿寒凝神看著曲線動人的夏小凝,緊身的t恤,緊腿的褲子,勾勒出完美的身段。

吃火鍋果然熱,沒一會夏小凝鼻尖全冒出汗珠,程睿寒關掉火,也吃得流了些汗。吃到尾聲,夏小凝受不住熱,拿著帕子去水池洗手淨臉,晶瑩的水撲得滿額頭都是,她甩著前額的頭發,邊用帕子擦邊回房間。迎麵走來一個喝得酒氣熏天的男人,夏小凝趕緊貼住牆根回避,那男人偏偏就沒長眼睛一樣往橫了走,夏小凝一看架勢不對,立刻往後退,沒等她轉身疾走,那男人色笑著捂住她的嘴,把她往走道盡頭的包房帶,她大聲叫喚隻餘下被捂住嘴吱吱呀呀的沉悶聲。

這一刻,夏小凝嚇得魂飛魄散,隻管淒厲地叫:“睿寒,睿寒……”

沒等她話音落下,雷霆大怒的程睿寒一腳踢開房門。他一腳踹向伏在夏小凝身上的男人,隨後揪住那男人的頭發就勢轉過身,立馬狠狠一記大耳光,這大耳刮子用了十二的力,把那個男人一口槽牙扇掉好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