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睫慢慢打開,夏小凝看看杜一帆,小聲說:“程董,剛才李主任說這一個月不可以同房,我,我不能侍候你。”
程睿寒唇角漾起一抹笑意:“小凝,我不會讓你侍候,你隻要每日在家陪我吃吃飯,聽聽音樂就成。”
夏小凝摳了好一會床單,床單有了深深的一個圓渦,程睿寒冷靜地觀察夏小凝的神色,夏小凝輕聲問:“程董,在您家住的時間,我可以偶爾回我自己的家去一下嗎?
程睿寒點頭:“小凝,這個期間你可以回去收拾衣物行李,但是晚上必須回龍騰苑住。”
夏小凝猶豫徘徊很久,勉強同意。她從內心來講不願意和程睿寒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往常侍候完程睿寒就可以回家,避開程睿寒的時間裏,她可以喘口氣歇息一下。若日日夜夜和程睿寒呆在一起,時刻就會有重重的大山壓在她身上,這種小心翼翼透不過氣的感覺會讓她難以負重。
但自程睿寒衝動發善心減了她一百五十萬後,此後變得無比摳門,再也沒有多減她一分錢。每次還二萬都是她屈辱乖順侍候程睿寒,而程睿寒也極其享受他的權力,不浪費一分一毫,算盡到她身體不能再承受為止。
現在一個月就可以還六十萬的欠賬,還不用賣身,極大的誘惑著夏小凝。她還欠程睿寒二百一十萬,還六十萬後,爭取來年夏天能早些回榕城。
程睿寒見夏小凝不再拒絕,真實的笑容現在唇角。他還從來沒有和一個女人同居過,同居的感覺會是什麼樣的?兩人朝夕相處,一同起床,一同入眠,一同吃飯,一同過著居家的生活,這感受會是試婚的感覺嗎?
想到這裏,程睿寒自己也嚇了一跳!明明答應夏小凝還完帳就放手,明明自己是一諾千金的人,明明自己心裏憐憫疼惜著夏小凝,可一旦麵臨抉擇時,他的貪欲卻蠢蠢欲動,即便看著夏小凝痛苦,他還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
如果有一天,夏小凝還清所有欠賬,他真能放了夏小凝,讓她和陳安南回榕城,從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來?
想到夏小凝有一天總會離開自己,程睿寒生出無比的鬱悶。在夜色那日,夏小凝淚水漣漣唱完《三家店》將身兒來到大街口後,他的確是動了惻隱之心。他想著好好和夏小凝過一段時光就放了她,他籌劃著陳安南能獨當一麵運營玉礦後,就把法人代表變更到陳安南名下。
自T市奧運會打算采用和田玉鑲嵌在獎牌後,和田玉價格見風飛漲,已經有了數倍的升幅。這幾年CPI數據呈現緩慢上揚走勢,從曆史趨勢看,一兩年後就會出現通貨膨脹,而國際玉價也開始出現上漲傾向,穩上幾年玉礦增值十倍一點問題也沒有。即便陳安南在他精挑細選的幹將輔佐下,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就算不會經營賣掉玉礦,也可以讓陳安南和夏小凝過上極致的優越生活。他這段時間為夏小凝考慮了很多,也很長遠,很周到,沒想突生變故,陳安南暴露出心底的暗影,下毒手地折磨夏小凝。
若是氣憤不過打兩下,他也不會太深究,可是看到夏小凝身上傷痕累累,手腕上被勒出的痕跡,他不再放心把夏小凝交給陳安南。
此後觀察室裏靜悄悄的,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回程程睿寒讓杜一帆在一家便利店停了下來,他快速走進店內,走到衛生巾那塊,仔細看過價錢拿了幾包最貴的衛生巾急急付款上車。他從沒有給女人買過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什麼品牌好,不過價錢貴的總沒有錯。想想也是不可思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給女人買這樣的東西,別的女人莫說要他買這個東西,即便等一會,他也不會幹的。往常作威作福當大爺慣了,這會這樣的經曆倒是前所未有的心慌,就好像回到青春少年時,那種即懵懵懂懂,又躲躲閃閃的青澀。
回龍騰苑後,程睿寒把夏小凝抱到沙發上,給她準備睡衣衛生用品,把水溫調好,才脫了夏小凝的長風衣,給她換上拖鞋,把她抱到浴室。他輕輕褪夏小凝的淺色長裙,征求地問:“小凝,今天你不方便,我幫你把頭發洗好,你洗澡時我再出去,行不?”
夏小凝搖頭:“沒事,我自己來。”
程睿寒褪掉夏小凝的外衣,鬆掉她的長發,叮囑:“小凝,少洗一會,免得傷口感染,衝水不要猛然衝那個地方,水壓大會刺激傷口,你調式一下水閥,調到最緩試試再洗,知道嗎?”
夏小凝見所有的物品都井井有條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她順著長發吃力地說:“好的,我知道了。”
程睿寒不放心地又說:“小凝,你要是不行,不要硬撐著,叫我一聲,我馬上就來了。”
夏小凝背轉身褪內衣小聲應承:“嗯。”
程睿寒瞅著夏小凝光滑白皙的美背,歎口氣出了浴室。他去客衛洗澡前,先到廚房給夏小凝熬好了蟲草湯,收拾好客房才去洗澡。現在已經三點多了,明天他還要起大早去商務部開會,他怕睡主臥驚擾夏小凝睡不安神。夏小凝的身子骨弱,又受了這樣的損傷,需要好好靜養調理。
等他做完所有的事,夏小凝還是沒有出來,他走到浴室門口擔心地問:“小凝,你怎麼樣啊?要不我進來幫你?”
夏小凝氣息不勻的聲音傳出來:“沒事,我還要一會。”
他在浴室門口踱著步,心情焦躁。夏小凝你幹嘛這麼多窮講究!病成這樣,衝一下水就行了,這麼磨磨蹭蹭的也不怕傷氣血。
浴室裏的流水聲還是嘩嘩響個不停,程睿寒按捺不住,修長的手指頭敲著門說:“小凝,不要洗了,你已經很幹淨了,趕緊出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到浴室抱你出來。”
夏小凝慌張地說:“一會,再給我五分鍾,我馬上就洗好。”
他隻得繼續在門外丈量尺寸,屋裏的水聲總算是止住了,他稍稍停了一會,等夏小凝穿上內衣,方才進去把她抱到主臥。他給夏小凝吹長發時,把藥盅也端過來,夏小凝端著大號藥盅為難地說:“程董,太多了,我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