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了,從未曾打聽過關於景秀的事,也沒問起那孩子的事。因景荀的出現,他突然就想到了,也勾了對往事的點滴回憶。

韓美玉冷笑一聲,覺得有些自作多情,他們都過了二十多年平靜而幸福的日子,現在還提到那個女人。“哦喲,你怎麼突然想到她和孩子了。想當年,她還算年輕漂亮,沒有你,人家照樣可以過得很好,說不定早已改嫁他人了……”

再說,事情過了那麼久。當初他還不是跟著她離開了那座城市,來到南海省發展嗎。現在才想到那個女人和孩子。那是他們夫妻埋藏在心裏的秘密,誰也不曾提過,恐怕就連麗珊也不知道父母年輕時的那些事。

冉東林自見到景荀的第一眼,他就會莫名地憶起景秀,那些被深埋的過往,就突然爆發出來,不由自己的回憶。二十多年了,景秀她好嗎?那個孩子是不是長大成人了,就像麗珊一樣的單純、快樂……

對於丈夫此刻的神色,韓美玉很不滿意,伸手在他胳膊捏了一把:“我說,你最近怎麼回事?老是走神。”

難道要告訴她:他在想前妻和大女兒。以韓美玉的性子,還不得和他吵嚷起來。

冉東林說:“在想公司的事兒。”

“你們公司能有什麼事兒?對了,那幾家指定的大酒店,快要給你提成了吧?等拿了錢,我想到郊外買棟別墅。”

冉東林搖頭說:“這件事還是謹慎些。先不急買別墅,再說莫家的房子也夠大,麗珊一出嫁,家裏就剩下我們夫妻和一個保姆,能省就省吧。”

冉東林講不好自己是什麼心情,這段時間突然就想到了景秀。因為新來的那位總裁女助理也姓景,在公司會議上,就連其他部門的同事也瞧出來了,他和景荀長得有些相似。這會不會是巧合?

他和景秀的女兒,應該姓冉,而名字也不該叫“?”。雖然他認真調查過景荀的背景,可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但每次見到景荀,就會讓他憶起景秀,還會想到那個被他狠心拋棄的女兒。

“再有半年多,麗珊就要嫁到莫家去了。得空的時候,你再想想,我們該給麗珊置辦些什麼嫁妝。”

韓美玉笑著:“我們就這一個女兒,自然得風風光光地把她嫁出去。她一直想要一輛跑車,到時候車是少不了的。還有鑽石項鏈,也一定要買。另外,為了彌補當年我沒有披上婚紗的遺憾,所以我決定去全市最好的婚紗店給她訂製最漂亮的婚紗……”

麗珊就要出嫁了,過上自己的幸福日子。可是她呢――他的另一個女兒,如今過得怎麼樣了?時間真快呀,當年才三四歲的小姑娘,如今也是二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她是否遇上了心儀的男孩,是否像麗珊一樣能贏得婆家人的歡欣……

為什麼要想她?就因為那個景荀的出現,他就按捺不住的想起來。二十多年都沒憶起,如今卻突然想到。既然拋下了她,她就不再是他的女兒。莫家可是一個古板而傳統的家庭,如果讓莫家人知道他和韓美玉的過往一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韓美玉在勾畫著如何地有臉麵地將女兒嫁出去,仿佛已經看到了披上婚紗的冉麗珊。

冬季的天台,冷風襲襲。

花城因地處南邊,又臨海望島,並不算冷。因為是晚上,風裏多了幾絲冷意。

景荀雙手環抱,靜靜地眺望著夜色。

“阿荀,我已經替你調查了解過,莫老板是個工作和生活極有規律的人。每周六上午,他會去全市最好的保齡球館打球。另外,他還喜歡看電影,每周六晚九點必去電影城。他不愛看國產影片,就專看好萊塢的最新片子。近來,因為聖瑞和亞洲地區一家旅遊公司簽合約的事,他好像也對亞洲的旅遊市場產生了極強的興趣。也與花城除了聖瑞旗下以外的旅遊公司來往,雖然他沒說是什麼事,但我猜想,他可能在積極尋求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