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景荀考上了全省最好的高中,為了讓景荀更好的念書,景秀就帶著景荀告別了家鄉去省城念書。母親的每一分付出,景荀都看在眼裏,她時常想,在這個世上無論她怎麼回應母親都是應該的。可沒等她大學畢業開始工作,母親就去了,給她留下了這一生都無法磨滅的遺憾。

“弘文哥,當年我高中畢業後,媽曾帶我回過我市。我真的有去過三小找你們,可學校的老師告訴我說,你們在兩年前就離開三小了。說是宋老師被調到某縣當小學校長去了。”

宋弘文傻傻地笑著,笑容一斂,帶著幾分沉重:“我爸在兩年前因為肝癌病逝。現在,我和母親在一起生活。”

“那麼……宋媽媽也來花城了?”

時間的車輪在飛轉,有些人卻已經故去,留在活人心底的是不能彌補的傷痕。如果說,景秀的死是景荀此生最大的傷痛,宋遠山的死便是宋弘文心底深深的遺憾。

宋弘文說:“我爸過逝,媽一個人留在縣城,也沒個親戚朋友幫忙照應。你知道的,她一直身體就不大好,所以就把她接過來了。”

景荀此刻完全忘了自己被打的事,甜甜的笑著,他鄉遇故人,這是歡喜的,何況還是自幼待她極好的宋老師兒子,他們一家三口對於她來說,就像是親人。這麼一笑,被打的臉頰有些扯痛,她隻是強忍住痛意。

宋弘文問:“景阿姨好嗎?”

景荀的臉色一沉,之前的歡喜全無,隻有無盡的哀傷:“我媽在我大一那年就去了……”

見她發紅的眼圈,宋弘文連說:“對不起阿荀,我讓你傷心了……”

景荀真的很想哭,硬是強忍著沒讓淚流下來,揚了揚頭:“真沒想到,我們會在花城相遇。弘文哥,我今天真的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你長大了,都說女大十八變,長得越來越漂亮了。”宋弘文笑著,“之前聽人說新調來的副總裁助理叫景荀,我當時就在想會不會是你,但回頭又想,也許隻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沒想到真能遇見你。”

今天她隻想在父親冉東林麵前示弱,不曾想卻被宋弘文瞧到了那一幕。宋弘文和她,就像是兄妹一樣,是打小就認識的,雖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冉東林不認得她,她已經更改了名字,隨了母親的姓氏,甚至取了新的名。她還在深深地怨恨父親和那個女人,可現在父親卻絲毫不記得有過她。

“之前的一切,你……都瞧見了?”

宋弘文點頭,隻有憐惜和難過:“你別往心裏去,林秘書就是這樣的,她沒什麼能耐,就喜歡欺負人。不光是我,就是其他做過副總裁助理的人都被她欺負過。隻是我沒想到,你來總公司第一天上班,就得罪了她。”

今天被打,卻遇到了宋弘文,一個真正關心她,為她送來藥的男子,怎不讓她感動。她收下了對方備下的藥物,這一刹,有想哭的衝動,但終還是忍住沒讓淚水流下。

“景荀,以前她怎麼為難我,我都可以不計較。可林秘書為難你,我不會饒了她。”

她麵露詫色:“這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人家和副總裁關係非同一般,其實我並不在乎能不能做副總裁的助理,如果他能把我調到其他部門,這樣也好,我更自在……”

宋弘文笑著,更是對她的承諾:“我不會讓你今天的打白挨。景荀,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白忍委屈。”

他們從小就認識,雖然自己家裏的條件好,可他因為父母的原因,也特別照顧景荀。景荀從幼時的點滴記裏認出了宋弘文,好多年沒見,宋弘文幼時很瘦弱,可現在長得人高馬大,體胖身寬的,又不是那種特別肥胖的人,但又比正常的、這個年齡段的男子要胖一些。

“弘文哥,謝謝你的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