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荀闔上雙眸,不是畏懼林娜,而是因為她看到了想見卻又不想見的男人。冉東林早已忘了,他和景秀曾生過一個女兒。時間飛逝,他早就忘了吧?否則二十多年來,他也不會對她和母親的事不聞不問。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直震得景荀耳朵轟響,是火辣辣的刺痛,林娜下手的力道很大,直擊得景荀一個踉蹌,如若不是她經常運動平衡把握得好,恐怕還真被這一巴掌給打扒在地上。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可林娜偏要打臉,而且還把自己的手指印在對方的臉上。她是張揚的,更是猖狂的,誰也不能和她作對。

沒等景荀反應過來,右邊臉頰又是一記耳光。

打得很響亮!

兩邊臉頰很痛,像一把燃燒的火焰,林娜的五根手指頭變成了火紅的烙鐵,兩掌落下,是一片鑽心的痛。比這更痛的她都曾嚐過,沒有什麼。

景荀揚了揚頭,沒心沒肺,沒有淚,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隻有一臉的冰冷,即便那兩記耳光在她白皙地臉頰上印上了五爪印,可她居然沒皺一下眉頭。“林秘書現在解恨了?”

林娜得意地揚了揚頭,雙手磨擦:“我這掌心可是疼死了……”

用手打人,疼了別人,也同樣會痛了自己。這是她要打的,現在被打的沒說疼,她還用嬌嘀嘀地聲音說:“冉叔叔,我的手真的好痛哦!”

冉東林淡淡地看了一眼林娜,對她笑了一下:“娜娜,你還真是任性。她就是一個職員,何必這樣?”

“冉叔叔啊,你不幫我還幫她說話。如果不是她先動手,我……我也不會這麼生氣啊。”

明明林娜才是欺負人的人,現在全都變成景荀的不是了。

林娜居然喚冉東林叫冉叔叔,聽二人的對話,好似早就相識。景荀瞅了一眼,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她沒有哭,不就是被人打了,雖然痛,但會讓她恨得更刻骨。

進到屋裏,就拿著小背包裏的鏡子,看著兩頰清晰的手印,隻覺得火辣辣的痛。用手輕撫著臉龐,輕柔的揉搓了一陣,可那紅印還是一樣的明顯,任誰一眼都能瞧出,她被人打了。林娜這個狐狸精,下手這麼狠,跟她演戲,她景荀也是會演戲的,到時候就看誰演的戲更逼真。

景荀進入洗手間,用水龍頭的水輕拍著臉頰,原想緩和一下紅印,可絲毫沒有任何的作用。

剛出洗手間,就見到之間用手機拍攝的男職員,滿是憐惜地望著景荀:“景荀,你……沒事吧?”

這是一個數年來真正關心她的人,因為她記得母親那關切的眼神,此刻的男職員便是這樣。

景荀苦笑一下,沒有開口。

男職員遞過一個醫藥超市小袋:“景荀,這是紅花油和雲南白藥噴劑。我還買了一隻剛煮熟的雞蛋,也許能有用。”

麵前的男職員約有一米七五、六的個頭,身材寬胖,有一張胖乎乎的大臉,相貌平平,剪著寸頭,長著一雙不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目露關切。

景荀問:“瞧著你有些麵熟?我們……認識?”

男職員羞澀地低下頭。

景荀很快在記憶中尋出了答案,近乎歡躍起來:“你是弘文哥!天啦,你是弘文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想到之前自己被人打,又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

男職員聽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刹時就笑了起來。

景荀問:“宋老師好嗎?宋媽媽好嗎?”

男職員叫宋弘文,是景荀小學時代班主任老師宋遠山的兒子。因為景荀的家境不好,但學習優異,從小學到初中,都沒少得到宋老師的照應。每周五宋老師總有好吃的,宋老師就把景荀帶到家裏,讓她在家裏吃頓午飯。

說是好吃的,就是宋老師讓妻子(宋媽媽)做些雞鴨魚肉之類的菜。宋媽媽和景荀的母親景秀打小就認識,是小學時代的同學,兩個人的關係不錯,對於景荀母女的遭遇,他們深表同情,也很愛惜景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