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的消息來的也很快,大大的出乎了錢孫愛和多爾袞的意料,大約寅時時分,有人來報告,說是皇上要神醫立刻就進宮去。多爾袞便很惱恨的說:“這個人,簡直可恨之極,對那個宸妃寵愛到這種地步,你說玉兒還能活嗎?”
錢孫愛心想,希望這位穆倫阿哥得的別是什麼癌症之累的病,本神醫再怎麼神通廣大,還沒達到能夠動外科手術的地步呢。
於是他倆便七手八腳的準備起來,拿了藥箱,穿上朝服,然後趕快坐著馬車就奔沈陽故宮去了,等到了皇宮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一路上多爾袞的侍從們都在前麵開路,步兵騎兵,夾道向前,惹得早市上的人一片慌張,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等轉入了貫通皇宮的南端門和定鼎門的天街,錢孫愛忍不住把頭放在外麵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隻見這裏樹木成行,萬家閣樓店鋪林立,鍾樓鼓樓遙遙相望,舉目都是人流,盛極一時,端的是一排大都市的氣象,繁華的不亞於《清明上河圖》上的景象。
錢孫愛回過頭來對多爾袞說:“阿哥,那些坐轎子的大約都是官員,他們是去上早朝吧,我們是不是要等著啊?”
“等個屁。”很熟悉皇太極脾氣的多爾袞怒道:“有頂戴花翎的全都是。這些人難道還要一個一個的通知嘛?肯定是到了朝堂之後,通知他們今日免朝,然後一個一個的回家睡大覺。”
過了一會兒,他們來到皇宮外麵,果然見到轎子雲集,很多穿著文武補子的官員都在這裏被截住了,一個跨刀的將軍看到多爾袞的車來了,趕忙快步的走了過來,躬身施禮:“卑職圖爾格叩見王爺,王爺,皇上正在養心殿等著您呢!”
多爾袞掀開簾子,笑著說:“圖大人,你上來吧,天氣很冷。”圖爾格說:“卑職奉命在這截住上朝的官員,一時之間還離不看,王爺請自便吧。”
等車子進入了皇宮之後,多爾袞就對錢孫愛說:“圖爾格是盛京提督,京城的步軍統領衙門有兩萬大軍歸他指揮,連我都不得不對他客氣一點。
“盛京提督?那應該爭取一下。”
“這個不太容易,因為他是正黃旗的人,是皇太極的親信,不過我們兩白旗在提督衙門也有很多人,另外抓紮在城外的驍騎營和神機營,都是由八旗子弟拚湊而成的,咱們有兩個旗的兵力,若是真的出了事兒,也不是沒有一拚之力。”
說著說著,就到了皇宮內院,裏麵不能行車,兩人隻得下來走路,皇太極安排的也是妥帖之極,早就有太監在這裏等著,然後帶著兩人就往裏麵走,錢孫愛發現沈陽的故宮好像全都是仿造了北京故宮建造的,隻是規模要小的多了,大約有十裏左右那麼大,城西是官員們日常辦公的地方,城東則是皇帝的內宮,正殿位於中軸線的中央。
那個太監帶著他們七拐八拐的來到了養心殿門外,錢孫愛用心的把路徑全都記熟了,就連那些來回巡邏的全副武裝的禁軍也多看了兩眼,然後那個太監還挺不滿意,提醒他別跟個老農似得四處亂看,這裏可是皇宮,不是你家後院。
錢孫愛心想,罵了隔壁的,全天下的太監都是一個德行,給點陽光就燦爛,還他娘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我去。
過了一會兒他們來到了關雎宮門外,太監也不通報,直接就領著兩人進去了,應該是提前有皇太極的命令。
他們進來的時候,屋子裏麵還有點黑,然後宮娥點燃了掛在四周的數十盞宮燈,又關上了門窗,點燃了四周的爐火,錢孫愛才看清楚這間屋子。
多爾袞有些不滿的問道:“天氣這麼冷,你們怎麼不點燈而且也不生火,這要是凍著了皇上和娘娘該怎麼辦,你們這些人辦差不力,該當何罪?”
宮女趕緊戰戰兢兢的說:“王爺息怒,不是奴婢差事辦的不好,實在是皇上的吩咐,說是小阿哥怕熱也怕光,沒辦法呀。”
“胡說八道,世上哪有這樣的怪病。”
“多爾袞,你就不要怪他們了,這是朕的意思,你們兩個進來吧。”這時候,裏屋忽然傳來了一個很陰柔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皇太極。
多爾袞向錢孫愛遞了一個顏色,然後低著頭往裏麵走。錢孫愛學著多爾袞的樣子,跟在後麵也往裏麵走。
“這就是你說的神醫,這麼小?”
錢孫愛聽到聲音,急忙抬起頭來看,隻見這是一件特別豪華的屋子,地上鋪了又厚又軟的地毯,牆上掛的畫和擺設,全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看得人眼花繚亂。而他麵前的那個巨大的好像肉山一樣的胖子,更加讓他歎為觀止,若不是他穿著一身龍袍,就憑他擠在一起的五官,錢孫愛也不能把他跟某個皇帝聯係在一起。
“參見皇上!”多爾袞拉了錢孫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