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回到家裏的時候,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很健壯皮膚很黑的包衣奴才,跪下來對他說:“爺,時辰不早了,該用飯了,羅羅貝勒也在等著呢,可是奴才是在也是有幾件事情想要跟爺說一下。”
“羅托,我記得你才三十多歲,怎麼囉嗦的程度賽過八十,快說吧。”多爾袞急於想要見到錢孫愛,懶得聽他廢話。
“爺重感情,重兄弟我知道,可是貝勒的名號那是隨便給的,爺這是欺君,傳出去之後會受罰的。”
“嗯,隻在家裏叫,告訴大家保密吧。”多爾袞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羅托臉色有些難看的說:“爺,您是真的忘了嘛,今天是大福晉的忌日——”
多爾袞的臉色比剛才更差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吼道:“用你說,用你囉嗦嘛,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嘛,多鐸呢,阿濟格呢,都還沒有回來嗎?難道大福晉是我一個人的額娘,不是他們的額娘啦?”
“武英郡王和多鐸貝勒都還沒回來,不過就快回來了。”
多爾袞恨極了,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母親被逼殉葬的一幕,那時候他才十四歲,17年過去了,每當這一天,他都會被仇恨之火燒的頭昏腦漲,恨不得把皇太極給碎屍萬段。可是他真的做不到,也不敢做,為了老汗王,也為了大清國吧。
那是努爾哈赤天命十一年,努爾哈赤在攻打寧遠的過程中,被平生第一次見到的紅衣大炮所傷,損兵折將無數,退兵回盛京的半路上就死去了,可是皇太極回到京城之後,就向全國人民宣布說,父汗臨死的時候,遺命命大福晉烏拉那拉阿巴亥殉葬。
當時大貝勒代善因為和阿巴亥傳出緋聞,已經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而代善的兩個兒子,正紅旗和鑲紅旗的旗主,嶽托還有薩哈麟,當時就感覺到,大福晉阿巴亥一死,他的三個兒子失去靠山,肯定再也無力奪取皇位,而四大貝勒裏麵的莽古爾泰,曾經親手幹掉過自己的母親,這種人就更別說。
他們自己的老爹吧,因為和阿巴亥鬧出緋聞,皇太極單方麵宣稱努爾哈赤讓阿巴亥殉葬,這就等於打了代善的耳光,皇太極這一手實際上一箭數雕,徹底的解決了四大貝勒,還有實力雄厚的阿巴亥的兒子們。所以嶽托和薩哈麟為了保命,立即跑到代善麵前,表示,四貝勒很優秀,應該趕緊即位。代善表示,我早就這麼想了。這樣,第二天皇太極就當上了大汗。
後來多爾袞有證據證明,當年代善和額娘傳出的所謂緋聞也是皇太極一手策劃的,你想他如何能不恨。
想到這裏之後,多爾袞氣憤的說:“羅托,你去擺上酒宴,然後把羅羅貝勒找來,叫所有的人都退下去。”
“酒宴擺在哪裏。”羅托心想,今天是大福晉的忌日,往常這個時候,多爾袞都是一個人在屋子裏呆著,連福晉的麵兒都不見,今天這樣做豈不是有些過分。可是他身為一個奴才,雖然是無話不說的老奴才,也不好多說,隻得這樣問。
“大廳。”
錢孫愛在多爾袞離開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王府裏麵轉悠,然後他就發現這個王府實在也不怎麼像王府,別說比大明朝的王府了,就算是比起他們錢家也有些不如,暗想,怪不得清朝人這麼想入關了,還是窮啊。
過了一會兒,羅托就來找他,說是王爺請他去赴宴,他這才知道多爾袞已經回來了,於是趕忙去問情況。
可是他進來的時候卻發現大廳裏麵還坐著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同樣有一條粗亮的大辮子,跟多爾袞差不多的年紀,中等身材,穿的衣服超豪華,用現代的話說就是一身名牌,濃眉之下,一對黑亮的大眼睛顯得英氣勃發,隻是皮膚粗黑,顯然也是長年累月在外麵打仗的武將。肋下還配著一把戰刀。
“叔王,小侄聽說你回來了,特地來探望的。”那個年輕人隻看了錢孫愛一眼,就把目光轉過來,表情巨不屑,顯然是沒把錢孫愛當根蔥。
多爾袞看了錢孫愛一眼也沒說話,不過錢孫愛看的出來,他倒不是沒把自己當根蔥,而是正在全神貫注的對付這個人。
“豪格,聽說你最近跟吳三桂接觸了幾次,打的不錯,難怪皇上給了你更大的權利,對了,你的爵位恢複了沒有?”多爾袞冷笑著說。
“嗬嗬,南方人有什麼了不起,都是烏合之眾罷了,吟詩作對玩女人比咱們滿人強,除此之外一無是處,我帶兵去了,他們跟我一接觸,立即潰敗,啊,至於爵位的事兒,我看是遲早的事兒,畢竟我是皇上的長子,叔王認為對不對?”
“這個也不盡然吧,咱們滿人不像那些漢人,隻認長子,而且,呃,你也不是嫡長子,是吧。”多爾袞淡然的說道。
“叔王這次真的是扯遠了——”豪格臉上不悅的說。
“對了,你上次的爵位是怎麼丟的,我想起來了,你和嶽托被洪承疇打敗了是吧,哎,以後遇到南方人還是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