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兒?”郝搖旗牽著雪獅子站在門口看著錢孫愛呲牙一笑。錢孫愛很不痛快的說:“我是沒事兒,但大明朝就有事兒了,還是趕快回吧。朝廷上已經翻江倒海了隻怕。”
他想他回去之後一定要把雷縯祚和薑曰廣一起收拾掉,雖然雷縯祚是東林黨而且很有口碑,但他妄圖搞內訌就是不行。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回到朝廷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收拾雷縯祚和薑曰廣了。因為他們已經死了。不過有鑒於此,錢孫愛還是做了一些準備,他寫了一封信,找人先走一步送到錢府交給李定國。
第二天錢孫愛來到了位於瓜州附近的江北大營,所有的將領包括邢夫人一起都出來迎接。錢孫愛騎馬進軍營,號令鳴炮升帳。
外麵的小校高喊一聲:“大將軍升帳!”隻聽兩聲炮響,錢孫愛很不嚴肅的穿著便裝,穿過兩排將領走到位於中央的帥椅上坐下來,朗聲說道:“諸位,按理說作為大將軍升帳必須著甲胄,可是今日我卻破了例,犯了軍法。為了表示軍法麵前人人平等,不用你們說,待會兒我會讓人打二十軍棍,但現在我卻沒有時間——”
他手下的將領基本上都是從孫傳庭的隊伍裏麵過繼來的,孫傳庭禦下嚴厲,升帳的時候將領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三伏天出汗眯了眼睛,連手都不敢抬。到了現在依然還保持著這個優良傳統,所以大家心裏雖然納悶,但沒誰敢吭聲的,眼皮也不眨一下,就好像二十多根木頭樁子一樣。
對他們的反應錢孫愛表示非常滿意,他斜著坐在椅子上,拍著桌子說:“我走了這段日子,朝廷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誰能告訴我,左世雄,你說?”
紅麵虎左世雄趕忙出列,單膝跪地說道:“啟稟大將軍,你走了之後,馬士英和阮大铖把持朝政,皇上沉迷酒色,到處搜羅美女,加倍征收賦稅,目前江南人心浮動,非常不穩,有一些大臣都被害了。”
“誰被害了?”
“比如雷縯祚、薑曰廣、周庶、呂大器這些以前不讚成擁立當今聖上的大臣都被清算。他們,他們都被扣上謀反的帽子,殺了。連大文豪劉宗周都被下了詔獄生死不明。”
“雷縯祚和薑曰廣都死了?”錢孫愛心想,這倒好,馬士英和阮大铖替我背黑鍋了。錢孫愛擰著眉毛說道:“馬士英和阮大铖不過是跳梁小醜,怎麼就能害了這麼多的大臣,他們憑什麼?”
楊承祖出列說道:“大將軍,你這一走也有半年,朝中形勢發生巨變,馬士英和阮大铖得到了皇帝信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朝廷之中無人能治。”
“有這樣的事兒?”
虎大威說道:“上個月馬士英下令讓我等前往徐州駐防,我等據理力爭說大將軍不在,任何人也無權調動我們。可是皇上卻下旨訓斥我們,還說——”
“說什麼?”
“天下事,一切有老馬在!”
楊承祖說道:“因為大將軍不在,我等也不敢造次,隻說如此大批的人馬移動需要籌措,而且朝朝廷要軍餉,朝廷拿不出來,這才拖到現在。半個月之前馬士英派人來說,說,說大將軍有可能死在北方了,左懋第等人都回來了,隻有你沒回來——讓我們以後聽他指揮!”
“好你個馬士英,這是公開跟我造反啊。”雖然說錢孫愛從沒信任過馬士英,也遇到了會有今天,但是他挺納悶,白廣恩的軍隊在京城駐紮著,這個馬士英怎麼就敢如此的膽大妄為呢。
“白將軍還好嗎?”
左世雄說:“啟稟大將軍,白將軍的情況有些不妙。”
“如何不妙?”
“就在一個半月以前,馬士英趁著使團沒有回來,指使阮大铖向皇上推薦自己的兒子馬錫接替了‘京營總兵官’的職務,掌握常駐南直隸的五萬人馬,目前和白將軍事成水火,我等在,白將軍在,我等去徐州,白將軍立即身首異處。”
“大將軍回來的正是時候,若是遲了情況無法預料。目前馬士英和劉孔昭、朱國弼結成一黨,霍亂朝政,專門導皇上淫樂,每天耗費無數金錢,大臣們苦勸不聽。劉孔昭向皇帝敬獻藥,材料用蟾蜍製成,大概是效果非常之好,皇上冊封他為公爵。”
“為了捕捉這種蟾蜍,馬士英命令太監深入民間,扛著‘奉旨捕蟾’的大旗,強迫百姓捕捉。馬士英趁著這個機會敲詐富商,摧毀平民,無論你有罪沒罪,隻要他說你交上來的蟾蜍數目不夠,那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罪。”楊承祖激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