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人人自危(1 / 2)

李自成趕忙擺手:“不妥,不妥。”宋獻策心想,讓我去守固關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這一走,劉宗敏又不在,所有的權利就會全部落入牛金星的手裏,皇上必然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斷然拒絕。

事實上,李自成的確考慮到這一點,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因為他有自信可以駕馭牛金星。之所以馬上拒絕,是因為他覺得宋獻策比牛金星留在自己身邊更有用。

“那就讓錢公子過去。”牛金星說道。

“你倒是挺舉一反三的,可是你好像忘了,皇上剛才說過我的年紀太小,隻能輔弼,還不能獨當一麵。”錢孫愛為自己推脫道。

“罷了,都師的事情暫時就說到這裏,容朕回去好好想想再說。眾位愛卿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散了吧。”李自成說完就站起來揮揮袖子走了。

錢孫愛趕忙往外跑,正好看到張有聲進來,立即問道:“怎麼樣,郝大哥怎麼樣了,打的如何?”

張有聲咳嗽了一聲,說:“郝將軍身體強壯,四十廷杖要不了他的命,現在已經抬到驛館去休息了。”

“在哪裏,快帶我去。”

宋獻策說:“錢公子來了,自然要安排住處,不如一起去驛館休息,我來帶路就好了,請請請。”

牛金星說道:“今晚我在舍下為錢公子接風,不知道錢公子可否賞光?”

錢孫愛歎了口氣說:“丞相大人盛情邀請,本來我是必須要去的,怎奈我在路上一不小心受了風寒,頭疼得很,不如咱們還是改日。”

牛金星心想,這小子對我不滿意,不肯來我家赴宴,我也犯不上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於是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錢孫愛歎道:“我這些日子不在朝廷,沒想到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李相公想來是冤死的,牛金星怎麼會變成這樣,看來權利的毒牙還真是不能觸碰啊。”

袁宗第也不敢多說話,轉移話題說道:“郝搖旗被打的不輕,你醫術好,趕緊去看看吧。”

錢孫愛趁機說道:“我醫治內傷最好了,外傷方麵還是尚老爺子拿手,不如也把他請去看看吧。”

宋獻策點頭說:“那也不錯,我陪你去驛館,就讓袁將軍辛苦一趟去找尚老爺子吧。他現在是太醫院的院判了。”

兩人當下和袁宗第分手,來到位於城內的一處驛館。這裏以前隻是一家高檔的旅館,被大順朝廷買下來,作為招待客人之用。

還沒進門,錢孫愛就聽到郝搖旗哎呦哎呦的聲音。袁宗第說道:“廷杖可不是鬧著玩的,搖旗也是條漢子都受不了,可想而知若是打在文官的身上會怎麼樣。難怪明朝有不少的文官活生生的死在廷杖之下。”

錢孫愛說:“廷杖是明朝的陋習,咱們皇上披荊斬棘殺入北京,為的就是革除明朝的痹症,怎麼這些東西又繼承了下來?”

袁宗第說:“我們也曾經勸過,可是皇上一意孤行,咱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推門進屋,隻見郝搖旗在床上趴著,後背上全都是鮮血。床下站著兩名士兵,用警惕的眼光看著他們。袁宗第怒道:“這讓李沒有你們什麼事兒,全都推下去吧。”

袁宗第是軍方的元老,他一發話,士兵頓時嚇得夠嗆,趕忙關上門跑到屋外去了。郝搖旗就在屋子裏罵道:“娘的,差點打死我。”

袁宗第臉色大變,捂著他的嘴:“別胡說,小心性命。”

郝搖旗說:“袁哥你誤會了,我罵的是廷杖,不是當今皇上。”

錢孫愛趕忙說道:“郝大哥你太糊塗了,你這話落在我們耳朵裏還好說,若是落到別人的耳朵裏,隨便給你扣上一頂什麼帽子都很合適,你不是死定了嗎?剛才在朝堂上你已經錯了很多次,難道還不明白。”

“我怎麼不明白,皇上已經不是以前的闖王了。我以前幹的那些缺德事兒,他都不追究,現在怎麼這麼嚴厲起來了?”

“此一時彼一時。”袁宗第說。

郝搖旗哎呦了兩聲說:“錢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性命,我可真是不知道怎麼報答你才好了。”

“咱倆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以後可別說這樣的話。”

“你以後當了皇帝不會跟闖王一樣吧。”

“閉上你的臭嘴。”

錢孫愛氣的罵了他一句,趕忙輕輕地揭開他的血衣觀看,隻見他的背部已經被打爛了,一片須肉模糊,沒有一塊好肉。

“我先用尚老爺子的神效散幫你止血。”錢孫愛從袖子裏取出藥物,輕輕地灑在了郝搖旗的背上。這廝挨揍的時候硬挺著,可是卻經不起藥物消毒時候的劇痛,嗷的一聲,居然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