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老臣遵旨。”陳永福哭著說道:“開封陷落的時候,整個中原沸沸揚揚,老臣不得已投降了大順,如今想來真是羞愧不已,但老臣心中時刻不忘大明,如今李自成內外交困,虐待百姓,不休德政,敗亡已經注定,老臣為天下計,為大明計,丁當竭盡全力,誓死報效,以恕前罪。”
“老大人何罪之有,老大人忍辱負重,不得已而降賊,如今棄暗投明,乃是我大明朝一等一的功臣,本宮這廂謝過了。”長平輕輕一福。
錢孫愛說道:“陳將軍,你可能對我的身份有些糊塗了吧?其實我一直都是大明朝的人,隻不過以前因為一些巧合,才和大順清廷打了交道,弘光皇帝即位之後,我臨危受命,坐上了首輔大人的位置,這次離開南京北上,一來是和清廷談判,二來就是聯絡散落在中原的能臣義士,重新複興我大明王朝,希望將軍不要懷疑。”
長平說道:“錢大人忍辱負重,深入敵後,為皇上立下汗馬功勞,跟陳將軍一樣都是國家的忠臣,兩位無比齊心協力,不可生出嫌隙。”
陳永福趕忙說道:“首輔大人,公主殿下,我陳永福在此發誓,寧做明朝鬼,再不做貳臣,隻是不知道,朝廷需要我做些什麼,難道我就在這裏按兵不動嘛。”
錢孫愛說道:“陳將軍目前的情況很不樂觀,清廷不久之後就會重兵壓境,等他們破了固關,就輪到了太原,你一定要借助大順朝的力量,守住這裏。事成之後,你就是大明朝的第一功臣。”
“這卻難了。”
陳永福歎道:“剛才咱們已經分析過眼前的形勢,最可怕的不是清廷而是薑瓖。大同乃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清廷攻打平陽的必經之路,所以以前李自成給薑瓖的兵馬很多,且都是精兵,若大同有變,太原首當其衝就會遭到攻擊,若是劉宗敏不能及時的率兵出關,太原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錢孫愛點頭道:“這的確是事情的關鍵。”他轉過頭來對長平說:“那薑瓖本來就是我大明朝的大同總兵,後來投降了李自成,現在又和多爾袞勾勾搭搭,不如咱們打著清廷的旗號,混入城內,向他勸降。他若是心裏念著大明,誠心回歸也就罷了,若是蛇鼠兩端,就設法聯絡城內的義士,把他除掉,一勞永逸。”
陳永福說道:“這是個辦法,可是並不容易成功。陳永福的手下雖然有一部分是大順軍,但絕大部分還是跟隨他很長時間的嫡係,隻怕他們不會反他。”
“馬鷂子這個人怎麼樣?”
“王-輔-臣,嗯,此人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也頗有忠義之心。他曾經跟手下人說,此生最恨韃子,願憑掌中刀,殺盡天下滿人,沒準也是可用的。但是聽說他和薑瓖情同父子,隻怕不會歸順。”
長平說道:“清軍迫在眉睫,我們的時間不多,若薑瓖投降,山西的大半土地,都會落入滿人手中,薑瓖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不如我們快點進城去,先看看他的反應,然後見機行事。”
這裏計議已定,陳永福也表示同意,錢孫愛和長平公主在太原住了一個晚上,立即啟程,前往大同會見薑瓖。
錢孫愛知道,薑瓖不同於陳永福,陳永福當年是被迫投降,投降之後對李自成也是比較忠心,沒有和清廷勾勾搭搭。而薑瓖似乎心裏之想著自己的富貴,有奶就是娘,這樣的人,隻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必要的時候就要用非常的手段。
幾天之後,他們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大同城外。他的這些舉動,不久之後就驚動了李自成。李自成連夜派人去問過陳永福,陳永福按照錢孫愛囑咐的話語,聲明郝搖旗一直和錢孫愛呆在一起,他這次來,就是打著清廷的旗號,為大順誅殺叛逆。因為郝搖旗的關係,李自成對此深信不疑,非常高興的給錢孫愛下了一道聖旨,誇獎他盡忠報國,約定將來共享富貴。
不過錢孫愛也知道,李自成其實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表麵上豁達大度,實際上心胸狹隘,這一點從他進入北京,虐殺官吏,殺害李岩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所以他在回信的時候,小心翼翼,盡量不讓他看出破綻,生出疑心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