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鐵鼠雖然是渾身精鐵,但奈何身子堅硬卻也沉重,被洪水席卷進去便不能浮動,一個個都沉了水底,窒息溺斃。
頃刻間,箕水豹李開元便掃清了戰場。回首一望,但見跟隨他來的那些勇將卻帶著唐門兵眾姍姍而來,雖看起來一個個麵容緊張而嚴峻,但也可看得出,他們其實是在拖遝腳步,始終想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回想當年三宗爭雄時,玄宗妖種哪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可如今唐門一統,雄踞陝省,這些勇將們也久疏戰陣,養尊處優,一個個隻學會了勾心鬥角,膽子卻比老鼠還要小了。
李開元正要發怒,一道白光忽然閃現在他麵前,正是太白使白玉堂,單膝跪倒在地,感動地說道:“多虧門主及時救援,否則屬下今生恐怕就再難侍奉門主了。”
“委屈你了。那徐寧雖然是個魔尊,我本也沒將他放在眼裏。你雖功力不如他,但屢有奇招妙計,再加上六勇將扶持,就算不能全殲蜀軍,將他們打回秦嶺以南想來不難。卻沒想到這徐寧竟有如此本事,就算是我,恐怕也未必能全殲蜀軍啊。”說罷,箕水豹李開元將碧眼一掃,忽然又露出了訝異之色,“怎麼隻剩下千餘人?那六個勇將怎麼也不見了?”
白玉堂一聽,悲從中來,忍不住嗚嗚痛哭,邊哭邊說:“我等前翻遭遇蜀軍抵擋,那猴將史思明竟煽動千人隨他臨陣脫逃,也不知了去向。我們被蜀軍逼得緊,也無暇去拿他。本想鬥罷徐寧,再去捉拿史思明問罪。不料再與蜀軍刀兵相見,忽然從雲天上降下一道白光,橫脫出一個白衣白袍的劍客,萬千利劍宛若百花爭豔般地一掃,竟殺了五員勇將數百軍卒。繼而他收手倒飛回蜀軍大陣,那徐寧用衝上來,率軍擊殺。我們抵擋不住,這才放出野鼠以求生……”說到這裏,白玉堂便不再多言,因為接下來的情形,李開元已是親眼所見了。
李開元聽了大怒,黃光一閃,化回人形,一把拉起白玉堂,急切切地問道:“那白衣白袍的人是誰?如何能一劍擊殺數百人,且還有五員大妖級的勇將?”
“那人就是……”白玉堂的目光中充滿了驚駭,閃爍著顫抖著望向李開元的身後。
此時,蜀軍竟也停止了進攻,列陣整齊地與唐門對陣。李開元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朗笑:“老朋友,別來無恙啊。”
多麼熟悉的聲音,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再轉身一看,李開元頓時目瞪口呆。
“你……你不是……”
“我不是已經被你殺了麼?別害怕,我隻是你的手下敗將。”那來人正是一身白衣包泡的李貞觀,右手倒握一柄長劍,長身而立,寒氣森然。他唇角掛著嘲諷似的笑容,神態極為悠閑,“其實啊,我不過是在你擊殺我的那一刻,躲入了異度空間之中,又密謀令你你一統唐門來腐蝕你和你的妖眾,如今你好逸惡勞,功力停滯不前,而我則早已突破金仙境界,達到了地仙境界,幾近神道之人。你若識相,就引頸就戮還能留個全屍。你若不識好歹,我便將你碎屍萬段!”
“你!”李開元聽了這話怒不可遏。他怒的倒不是李貞觀語言輕慢,而是自己竟然掉入了李貞觀的詭計之中。李貞觀說得不錯,看看剛才那些曾經叱吒風雲的勇將如今貪生怕死的模樣,就知道李貞觀這誅心之計大獲成功,以他李開元再加上這群怕死的勇將,根本無法抵擋蜀域洪水猛獸般的攻擊,更何況還有一個地仙李貞觀呢?
李貞觀似乎並不急於殺死李開元,他正沉浸在智勝的喜悅之中。毋寧說他似乎還在等待什麼。總之,他又對李開元笑道:“且不急。今日咱們各自收兵,明早你給我一個答複。”
說罷,也不待李開元答複,李貞觀便轉身飄然飛落蜀軍大陣,隨後蜀軍便後撤十裏,安營紮寨。
回到中軍大帳,徐寧也跟了進來,對李貞觀說道:“尊上,那唐門李開元以及妖眾已經被尊上嚇得肝膽俱裂,尊上何不一鼓作氣將他們滅了?”
“哼!早晚都是一死,晚死一天又如何?”李貞觀成竹在胸,穩坐下來,笑道,“更何況你不怕他李開元死灰複燃?現在殺他,時機未到。明日一早再殺他,可不費吹灰之力,讓他死得透透的。”
“可萬一他連夜逃脫呢?”
“不,他現在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呢!不與我大戰一場,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善罷甘休的。”說罷,李貞觀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