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一見陳玄禮突襲,心中憤懣頓起,他猛然發力,以風雲巨臂蕩開撲將上來的妖獸,旋即揮起左手,指使那風雲大手去抓飛馳而來的撕空刃。
但那撕空刃在靈龍之光的操縱下卻猛地一抖,衝破了風雲大手的掌心,如一道飛練霓虹,越過魏征的頭頂,向他身後疾馳而去!
混賬!魏征怒罵一聲,回身便騰空躍起,緊追撕空刃。他已經料到——但撕空刃還是快了他一步——當他飛馳到城門邊緣時,兩名正在努力扛起斷龍石的死士,已經被撕空刃斬去了頭顱,身首異處。
血,鋪展開來,浸濕了倒伏在地上的無頭屍骸。不遠處,他們的頭顱已經停止了滾動,瞪大著雙眼,看著血液如河流一般,緩緩地流淌,向著頭顱的方向蔓延過來。
魏征睚眥俱裂,瞪大的雙眼頓時布滿了血絲,他的心仿佛爆炸了一般的疼痛,就好像滾滾噴發出來的火焰,將他的理智焚燒個幹淨。
他扭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陳玄禮,體外風雲滾滾,好似雷雨前的怒濤翻卷,漸漸地,這滾滾的風雲便外化開來,凝結成了八條巨臂大手。而與先前不同,這些大手都披著銀白的甲胄,每一處細節都已不複風雲的模樣,反而是布滿了鱗甲的比岩石還要解釋的事體。
憤怒更令他體內的雲駒膽覺醒,風雲巨臂的成熟形態——哪吒八臂。這八條臂膀卻各不相同,就好像蜘蛛的八條長腿,懸浮在魏征的身體周圍,隨著魏征的衝刺而不離不棄。
魏征已經衝了上來,雙手結印,左二臂便揮起巨拳,猛轟向陳玄禮。
陳玄禮見此情形不由得暗自驚詫——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魏征的功力便突飛猛進到了練氣境的巔峰,恐怕隻差一星一點的契機,便能夠提升到天罡境,則與他的大妖境界不相伯仲了。
他哪裏肯讓魏征逞這等威風,慌忙一掣肘,收回靈龍之光,舉起撕空刃便贏了上去。
可是魏征的嘴角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你中計了!”
果然,就在撕空刃即將斬到左二臂的大手手腕時,那手腕上卻閃亮出一道紫色的光芒。隻聽當啷一聲,撕空刃與那光芒撞了個正著,巨大的衝擊力甚至激蕩得靈龍之光險些潰散。
而就趁著靈龍之光把持不穩的機會,左三臂已經緊隨其後,一把抓來,將撕空刃的刀柄握在了手中。
陳玄禮哪能料到這可以斬開一切的撕空刃,竟然斬不動那條巨臂上的一枚鐲子?而此刻,他也陡然看清,當撕空刃被握在魏征左三臂的大手中時,那八隻大手皆放射出璀璨的光芒,繼而,每一隻手的掌心中都握著一種古怪的兵器:撕空刃、乾坤圈、混天綾、火尖槍、滅頂金磚、飛沙火棗、陰陽手裏劍以及九龍神火罩。
若非陳玄禮逼得太緊,魏征又怎會因怒生憤,使滿腔的怒火洗淨他體內的凡塵,真正的脫胎換骨,喚醒了內丹之中潛藏的無上偉力,並將他的元神之力激發了出來。
修習仙道之人,築基之後,三魂七魄便會凝成元神,其中孕育著大量的力量,並根據其不同的屬性,與諸天神佛妖獸雖有所對應,形成可以匹敵強神大魔的偉力。
不過元神之力卻需要特殊的契機才能激發,這個契機卻也不一而論,沒有章法可循,因此絕大多數仙道之人,即便有些問鼎至尊境界,卻也沒能激發出元神之力。
而魏征卻因禍得福了——他本就是忠勇之人,先前為了讓死士們能盡快打開大門,他竟以一人之力抵擋千餘妖兵。這等膽量與勇武,就算是比他境界高超的人,也未必擁有。而當他看到他的撕空刃,在敵人的操縱下,竟斬殺了自己的兩個兄弟,頓時心中憤懣之情溢於言表,而憤懣之外,還有悲傷,還有痛楚,還有絕望與懊悔——要是他的修為能夠再高一些,當初用這撕空刃斬開虎牢鎮的城門,兄弟們就不用慘死了——這種懊悔激發出了無比的渴望。而這渴望與絕望糾纏在一起,令他頭痛欲裂,心神也被迫分離。
元神本就是夾雜在心與神之中的曖昧不明的產物。而他在盛怒之極中的心神分離,卻讓心火將元神從那縫隙中逼出,立即與他的內丹雲駒膽融為一體,因此猝然便激發出了元神之力。雖然還不熟練,但足以助他反敗為勝了。
而他這八臂之中所握著的神兵也都是不同尋常。除了他築基時便意外得到的元神的恩賜撕空刃之外,方才擋下撕空刃攻擊的,便是號稱可以抵擋世間一切攻擊的乾坤圈。
而這時,他又放出了第三件法寶——飛沙火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