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修為達到凝丹境,或妖道修為晉級化形境,體內的氣海中便會孕育出內丹,通過不懈的修煉,當仙道境界突破至練氣境、妖道修為通達於幽精境,內丹便孕育成熟,在氣海中洗滌真氣,令修行之人脫胎換骨,功力更上一層樓。
而這雲駒膽,原本是雲氣中凝練形成的一種白色珠丸,又名定風丹,能夠吐納雲氣和風息。將此名引申到內丹上來,則是因為這內丹也和這種珠丸一樣,通體白亮,有吐納巨湧風雲之威能。若是持有此內丹的修行者問鼎至尊境界,則可以呼風喚雨、招雲取月,頃刻間便能毀掉一座城池,刹那間也可將侵襲城鎮的颶風掃除一空。可謂是憑借自然的威力,駕馭億萬人生命的主宰。
不過魏征此刻的修為不過是練氣境,這卻讓陳玄禮的心中長籲了一口氣。他雖臉上還掛著那副似笑非笑的笑容,但心中卻暗道:此子定要除去,否則日後待他成長起來,太宗勢必要壓上玄宗一頭。
他自然也知道,以現在的玄宗的力量,是無法一蹴而就剿滅太宗的,而他也自信太宗想滅亡玄宗,至少現在也沒有那個能力。
於是,他的敵人就隻有眼前這個魏征一人——而這個敵人,也隻是在片刻之前認定下來的。
而事實上,魏征的修為雖然已經達到了練氣境,但一直以來他都無法掌握調動內丹使真氣於體外化形助戰的竅門。氣海一直與軀殼隔絕,以至於在昆侖虛東魔界那一戰裏,他落得個險些死掉的下場。
但方才,他激憤之下的一聲怒吼,經成為了貫通軀殼與氣海的關鍵,使氣海可以無礙地填補肉體,更令肉身能夠更加清晰敏銳地感覺周遭的風息與靈氣,將它們吸納進入身體,補充氣海的虛耗。
如此一來,雖然是第一次覺醒,他卻熱血澎湃。
隻聽他怒斥道:“誰敢上前一步,便是死路一條!”
陳玄禮卻笑得更加狂放了,他一手指揮著靈龍之光,困擾著撕空刃,另一隻手卻向前一招,道:“如此說來,不怕死的就給我上吧!”
以他大妖境界的修為,加上那些古怪的招式,絕對可以一邊操縱靈龍之光,不放出撕空刃,一邊騰出手來與魏征拚殺。
但他天性謹小慎微,不知魏征施展這風雲大手有何威能——既然今天的敵人就隻有這一個——他便讓那些軍甲當做試金石,先去試驗一下魏征的能力,再找出魏征的弱點,加以擊破。
忠直如魏征,又哪料到這個儀表堂堂的陳玄禮,竟然是這樣心懷詭詐之人。而那些軍甲身為玄宗部署,又豈敢不聽將領。陳玄禮這麼一說,那些妖怪們便隻好強自撐起幾分湧起,揮舞著兵器,咆哮連連,向魏征衝來。
他們雖然如百獸出籠般聚湧而來,但陣型卻不是方寸。就好像這方陣已經是一個整體,一座城池,外壁上布滿了鋒銳的刀尖,朝著魏征碾壓過來。
魏征心頭的憤怒更上一層樓,熊熊怒火隻將拱衛在身體兩側的風雲巨臂也染成了晚霞的顏色。
他咆哮一聲,一掌拍出,右側風雲巨臂頓時與他的右臂聯動起來,也轟出巨大的一掌,頓時風雲怒號,滾滾如浪潮般向著那座方陣吞滅而去。
這風雲大掌不是海浪,雖不挾一絲水波,卻比洶湧的浪潮更具撕扯之力。與那方陣轟然撞在一起,排在前頭的十餘個獸頭妖兵便被卷入風雲。頓時,那感覺就好像有一萬隻手在撕扯他們的每一寸肌膚,他們耳邊聽到了巨獸的怒吼,其中卻還夾雜著花瓣剝落的沉吟,那是他們的血肉被撕裂開來的聲響。於他們來說,這殘忍的折磨就好像過了一萬年,可是於這個世界來說,那也隻不過是一刹那,十餘頭妖兵便被滾滾風雲撕成了碎片,但他們也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風雲大掌的一擊。
風雲消退,吹散起滿目的紅色血雨,就好像陽春三月怒放的櫻花,在一場風過後,轟轟烈烈地飄舞起來。
其餘的妖兵嚇得心驚膽寒。他們想,這哪裏是一場戰鬥,這分明是一場屠殺。若是再集結著這樣的陣法去對付一個能夠駕馭自然偉力的高階仙道強人,他們的命運也將是化作璀璨如櫻花的血雨,就連靈魂都會被撕扯成碎片,然後吹散!
他們不敢退卻,他們必須衝上前去拚命。
魏征的一擊,無法擋住他們前進的腳步。
但這一擊所誘發的恐懼,則足以讓他們的陣型大亂。為了在死地中求得一線生機,妖獸們開始各自為政,施展起自己的妖法,就好像一群毫無紀律的野獸,咆哮著、尖叫著,潮水般衝向了魏征!
他們展現著他們的勇敢,但同時也期待著身旁的戰友能夠成為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