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鐵刺穿玫瑰。
玫瑰承納堅鐵。
如此默契……
步綰綰在被他送上雲宵時,猛地發現他的眉心聚集起一團濃濃的黑影,她猛地瞪開眼睛,再看,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山洞外。
侍衛們正分布在四周,警惕地環顧四周。
洛君瑜獨坐於大樹枝頭,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拈著一朵劇毒的花,舉到月色下看,一隻小蟲子飛來,落在了花上,隻眨眼功夫,便直直地倒下,他手一抖,那蟲子就被風給吹走了。
他笑了笑,把花拋開,低眼看向樹下。
隻見一道瘦高的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樹腳下。
他擰擰眉,借著月光仔細看,卻是魔妃!
魔妃已經停下腳步,凝望著山洞上方,在普通人看來,那裏沒什麼異常,月光朦朧,山風挾裹林葉飄過。
可魔妃卻聞到了,看到了,正有一股衝天戾氣盤旋不散,這戾氣甚至比王還要厲害。
難道……兒子居然不需要魔子之心,就可以修練大成?
她心裏開始忐忑不安,雖然修練的結果都是墮入魔道,可是正魔,那是各界承認的,可也可以是魔障,被各界所不容,以往那些人要殺步綰綰,舉起的不就是除去yin亂凶殘的魔鳳的大旗嗎?兒子是哪一種?
可不管是哪一種,魔妃知道,這小子的修為已經無人可敵了!
他若想生靈塗炭,殺伐大地,沒有人可以阻擋他。
大王一定高興,可是上天一定會插手,大戰已經無可避免。魔妃卻沒多少野心,隻想兒子無憂,和她一起回魔宮去,天天相伴在身邊……
全是這個步綰綰,誘他入魔道!
她柳眉一豎,大步衝向山洞,可還未靠近,便被人一把抓住,她轉頭一看,沉心和大王子麟搖來了。
“父王出關,正在發怒,母妃快回去。”二人拉著她,匆匆往回跑。
大王子扭頭看了一眼,臉色不善,隨即撕開結界,三人衝回魔道。
洛君瑜從樹上飄落,伸手去觸摸,還未完全消失的魔界結界,手指穿過去,立刻銳痛,趕緊收回來一看,指尖已變成了黑色!
“這麼厲害!”他愕然地舉高手指,月光下,他的五根手指指尖散開,就像黑色曼陀羅花的絲長花瓣。
“慘了,才從綠毛龜裏解脫出來……”他心中慘叫,趕緊舉著手指闖進山洞找那兩個。
那兩個人的好事被打斷,忙不迭地用披風包好自己。
“師兄你幹什麼?”帝祈雲急氣敗壞。
“我中毒了,瞎了,看不到……”洛君瑜撒謊,把手指給他們兩個看,視線落到帝祈雲的腿上,又忍不住說:“師弟,你的屁|股更翹了!”
“還真希望你被毒瞎了。”帝祈雲咬牙切齒的,抓著他的手指就扳,觸到之後,才愕然問他,“你怎麼沾了魔宮之氣?”
“你娘剛來過了,又被你的王妃和一個男人拉走了,說的話我聽不懂,我就不胡編了。你把我的手給我弄好。”
洛君瑜抖著手指,魔氣二字,一聽就恐怖異常!還是不沾的好!
“我不會!誰讓你亂摸亂碰亂闖?活該!”帝祈雲惱他闖進來,也不知道看到綰綰的身子沒有?
“師弟你不想我幫你采藥了嗎?豹膽加上榮枯草,可以讓天下身強力壯!”
“你威脅我!”
“師弟你公平一點,你二人在這裏享盡快活,我在外麵吹冷風。”
步綰綰已經躲在披風裏悉悉索索穿好了,聽到這話,扭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
“師傅,你還想看現場啊?那我給你一個建議,去外麵挖個坑去,一個蘿卜一個坑,把自己種在裏麵,明年結好多好多的洛君瑜,我隨便收割幾個煮吧煮吧,都能讓我的天下長命百歲。”
洛君瑜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冷哼一聲,拂袖就走。
“老東西又生氣了。”步綰綰嘻嘻地笑。
“誰老?”他憤然轉頭瞪她。
“我老,我幾千歲了,要麼你叫我|奶|奶?”她又笑,聲音更大了。
這兩個惡魔!洛君瑜牙一咬,回來坐到火堆邊上,滿門心思要當這巨無霸的火堆伴侶,看他們來場直播呀!來呀來呀!不都是欲|求不滿嗎,一起吧!
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天,步綰綰才幽幽地說:“我怎麼認得你們這兩個蘿卜呢?”
可是,別提多溫暖,多幸福了!
她一手拉住一隻溫暖的手掌,和自己的手疊在一起,認真地說:
“我啊,一輩子都不想和你們兩個分開。”
“我會老,會死,你們會長生!”洛君瑜有些傷感,以時候就他一個人白發蒼蒼,形如枯樹,太難看了,他們兩個一定會不停地譏笑他。
“不會,我也讓你永遠不老……隻要你想……”步綰綰轉頭看他,抿唇笑。
長生……很多權貴都想擁有,帝慎景,昆王,還有那四國的皇帝,都舍不下榮華、權力,所以拚命追逐,步綰綰在有愛的人心中,她是美人,在那些人眼中,她就是一顆長生不老的藥,又豈會不起風波爭端呢?
————————————————————————莫顏汐:《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後》————————————————————————————
不過三天,帝祈雲的大軍已經打過了河,百裏河堤,旌旗飄飄。
步綰綰這些天和洛君瑜一起鑽研那本蠱書,照顧兒子,偶爾給他做飯煮湯,覺得愜意得不得了。
非凡還蒙在鼓裏。
他這憨小子,連洛君瑜都懶得再費時和他解釋,根本解釋不通,為什麼端木紗是步綰綰,步綰綰是端木紗,末了,他隻問這些人一句話:精神和肉|體,難道背叛其中之一,不是背叛嗎?
這個極具哲學性的問題,讓這幾個自認為聰明人的人,苦惱了好些天,剛剛才從苦惱裏掙脫出來,誰還會想去和他這一根筋的人辯論呢?
他若不憨,又怎會提著刀槍去和懷安郡王打架?此時他正站在步綰綰不遠處,警惕地四處環顧,每每看向帝祈雲的大帳時,那臉上的憤怒就掩飾不住了。
“皇帝不急,太|監急。”步綰綰看著他的黑臉就好笑,衝他招手,叫他過來。
“人性憨直,卻還和官兒割不斷聯係,居然還能活到在,這才是奇跡,你能得到這樣一個侍從,那也是奇跡。”洛君瑜也笑。
步綰綰點頭,拍著身邊的樹墩,“非凡,坐。”
“主子,什麼吩咐?”非凡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坐下來。
“你別老瞪他!”步綰綰把草藥遞給他,讓他搗爛。
“他對不起主子你。”非凡悶悶地說。
“咦……好吧……那些人是誰?”步綰綰說著,抬眼往遠處看。
二人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一隊士兵正押著一群俘虜過來。
“可能是探子。”洛君瑜隻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步綰綰卻站起來,指著那些人身後說:“那個!”
二人起身,隻見一隊華麗車駕由遠及近。
非凡立刻大步過去打探,沒一會兒過來了,大聲說:“是大晉國使者。”
“大晉國的人來幹什麼?”
步綰綰擰擰眉,看向那已經停下的馬車。有男有女,皆綾羅裹身,其中女子有十二人,遠遠看,應該都是絕色人物。
“大晉國離西崇最近,可能是不想被戰火波及。”洛君瑜放下了手裏的草藥,接過侍從遞來的帕子,擦了手,大步過去。
步綰綰走到一邊的小搖籃邊,小天下曬著太陽,一直睡到這個點上還未醒,車馬來去,居然沒有吵醒他。
她伸出手指,逗弄著小家夥的下巴,一臉微笑。
“綰貴妃。”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扭頭看,隻見沈溪澈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你是大晉國使者?”
她愕然地瞪著他。這男人一身華美紫袍,妖冶得令人眩目的眼睛正溫柔地盯著她。
“正是。”
“奇怪,你一個殺手頭兒……”
“嗬,我是想賺銀子的人,誰出得起價,我就替誰辦事。”他捋捋頭發,笑著說。
“這次想殺誰?上兩回你都沒替雇主辦好事,她沒扒你的皮?”步綰綰譏笑說。
“這回不殺人,隻替大晉皇帝來商談。我說了,我隻賺銀子,而且我們血玉門從未要過人命。”他走近搖籃,低頭看小王子,“長得很像你。”
“站遠點。”步綰綰防備地看著他,攔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到小王子。
你和一個殺手講什麼感情呢?認錢不認人的貨!
她冷麵冷顏的,讓沈溪澈有些尷尬,也隻一瞬,便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給她。
“送給你。”步綰綰低眼看,是枚紫玉雕成的哨子。
“不要。”她搖頭,擋開。
“你看。”他放到嘴裏吹,一隻小狗兒立刻跑了過來。
“本聽說小王子眼不能看,嘴不能說,耳不能聽,所以為你馴了隻小狗兒。”他把小狗抱起來,拍拍頭,又放到地上,指著前方的一塊小石子說:“去,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