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尺素有些茫然雲恒說的是什麼交代。
她失蹤此事,貌似與雲恒無關,他並不用負什麼責任。
他何以要給她交代?
她想問,雲恒不想提。讓容尺素近日好好休息,直至雲恒的侍衛秋山來找他,雲恒這才離開了。
盯著雲恒離開的背影,琉璃般漂亮的眸子深邃,幽幽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總覺得,回亓蠻人綁架她這事有些蹊蹺。
否則,雲恒不該是那個樣子。
想到了什麼,容尺素眸色一冷。
難道這事跟趙悅靈有關?
容尺素的疑惑沒有維持太久。晴河蘭溪便給容尺素解了這個疑惑。
握著喝完藥的碗的手緊了緊,指尖泛白,臉色極是難看。
趙悅靈倒是好本事,懂得借刀殺人,借回亓人的手來殺她。
若她此番真的死了,她趙悅靈倒還真的是不用負半分責任。
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惜……
“王妃,這事該怎麼處理?”蘭溪問容尺素,不忿道:“趙侍妾此番實在是太過份了,竟然如此害王妃您,王妃定然不能放過她。”
對於雲恒會處置趙悅靈,蘭溪還真是不敢抱太多的希望。
“趙悅靈現在在那裏?”
“回王妃。趙侍妾現在正被王爺關在了柴房裏。”末了,蘭溪擔心的道:“王妃,您現在身子還虛,不宜亂動。”言下之意了,便是勸容尺素不要去看趙悅靈。、
容尺素也沒打算去,點了點頭。
“你先看好她,有什麼異樣再跟我稟報。”
又吩咐了蘭溪讓人到相府說一聲她沒事了,便屏退了晴河蘭溪,自己一個人躺在床榻上。
喝了藥有些累,身子又難受。
很快,迷迷糊糊地容尺素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
辰時的時候。相府來人了。
夷光公主在容娉婷的攙扶之下走了進來。
見著容尺素平安無事,夷光公主又驚又喜,有些激動的握住容尺素的手:“嚇死娘了靖寧,還好你沒事。”一個多月沒見,夷光公主又瘦了些。
心弦被扣動,容尺素抿著唇,道:“靖寧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夷光公主搖了搖頭:“回亓蠻人凶狂。怨不得你,隻是讓你受苦受委屈了。”夷光公主不知道這事有趙悅靈的手筆,隻以為是那回亓蠻人下的手,心裏滿是心疼容尺素。
不忍自家母親擔心,容尺素不說,也製止了想要說的蘭溪。
“靖寧不委屈。”
夷光公主歎息了下,拍了拍容尺素清瘦的手,點點頭,“沒事便好。此事,我定然會請求皇上徹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
容娉婷嘟囔了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在王府裏好端端的都能被回亓的人抓走。”明明是擔心容尺素,說出來的話,卻又是這麼嗆人。
夷光公主瞪了眼容娉婷:“婷兒,別這麼沒大沒小。”
容娉婷嘟著嘴:“難道我誰的不是嗎……”
被夷光公主瞪了眼,撇了撇嘴。容娉婷不說了。
容尺素看著笑了笑,也不多言。
夷光公主沒在王府裏待多久,見容尺素沒事,又叮囑了容尺素一些事情,便帶著容娉婷離開。
容娉婷跟在夷光公主背後,抿著唇望了容尺素幾眼,小神情有些複雜,卻什麼都沒說,讓容尺素保重身子,便跟夷光公主離開。
“王妃,您怎麼不把趙侍妾害你的事情告訴夫人?夫人定當是會給王妃您做主的。”蘭溪有些不忿。
“該給我做主的不是母親。”她淡淡說了句。
蘭溪明白容尺素的意思,抿了抿唇什麼都沒再說。
睡了覺,喝了藥,身子好了不少。
午膳的時候,由蘭溪伺候容尺素梳妝好,容尺素讓晴河備好了禮,便去了安排君阡陌、杜筠住的客房看看二人。
怎的二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理應跟兩人道聲謝謝的。
君阡陌跟杜筠正在用午膳。
見容尺素進來君阡陌沒起身,還坐著用膳。
杜筠站起身給容尺素行禮:“民女杜筠見過王妃,王妃萬福。”昨夜杜筠便得知了容尺素的身份,彼時見到礙於身份,自是要給容尺素行禮的。
“杜姑娘是本王妃的救命恩人,何須拘禮。若昨日不是杜姑娘,本王妃許就命歸黃泉了。”她微微笑著,攙扶著杜筠起身。
杜筠有些受寵若驚莞爾說道:“王妃言重了,醫者仁心,若昨日是換了別人民女也會相救。”
君阡陌放下了筷子,掃了眼容尺素,輕哼了哼。
他跟容尺素說不上是誰救了誰,反正君阡陌還是小心眼的記著容尺素當初險些讓他斷手的仇。
容尺素也不在意,如若換做是她,她定然也會記恨的。
與杜筠一同坐下,容尺素給晴河蘭溪使了個眼色,。
兩人把手裏的東西捧了上來,放置兩人跟前。
“王妃娘娘,這是什麼?”杜筠指著跟前的幾個盒子,不解的問容尺素。
晴河給容尺素倒了杯茶,容尺素道:“你們救了本王妃,這是給你們的謝禮。”
杜筠剛想婉拒,君阡陌卻是不客氣的打開了盒子。
裏麵裝著的都是極其珍貴的物什,還有亮瞎人眼的金銀。
有些咋舌,不過君阡陌卻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撇了撇嘴輕哼調侃道:“王妃的命還真是值錢。”
容尺素嘴角帶著官方笑意,君阡陌有些無趣。
合起盒子,不客氣的收下:“既然是王妃給的謝禮,那我就收下了。”
杜筠卻道:“王妃,這禮太貴重了,民女不能收。”杜筠惶恐的搖頭。
“你不要,那我一起要了。”君阡陌白了眼杜筠,可沒打算跟容尺素客氣。
反正用命拚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額?
杜筠一臉為難,咬著粉唇。
見此,容尺素身旁的蘭溪勸道:“這是王妃給姑娘的謝禮,以表對姑娘的感謝,姑娘還是不要讓王妃難堪,拂了王妃的好意,還是收下吧。”
臉上沒有不屑的神情。
眾人皆如此,若杜筠不收,倒顯得杜筠小家子氣了。
正猶豫之際,容尺素道:“若杜姑娘覺得受不起這個禮,便拿著這些銀子去造福百姓也好。總歸,這樣也不負本王妃的一片好意。”
杜筠思索了一下點頭。
“那民女便收下了,多謝王妃,民女定當不會辜負王妃所望的。”
說著杜筠又要起身下跪。
容尺素給蘭溪使了個眼色,蘭溪會意上前攔住要跪下磕頭的杜筠。
“姑娘無需如此,讓你這個恩人磕頭,倒是要讓我們王妃折壽了。”
尷尬的笑了笑,杜筠也就不再下跪。
君阡陌輕哼了一聲。
容尺素不在意,問二人:“君公子,杜姑娘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
杜筠頷首:“勞王妃掛心,民女跟君公子都很好。”
杜筠這樣說,君阡陌倒是不樂意了:“那裏好了?床硬梆梆的,半夜喝口水,連個人影都沒有。”
“額……”杜筠的臉色有些尷尬。
容尺素皺眉,蘭溪便責備站在一旁的兩個丫鬟。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的,不是讓你們照顧君公子、杜姑娘嗎?怎能怠慢王妃的救命恩人。”
到底是容尺素的心腹,氣勢總歸還是有的。
當下便震懾住了兩個小丫鬟,兩個小丫鬟連忙跪下。
“王妃息怒,昨夜……昨夜鶯側妃病了,人手不夠,奴婢們這才一時疏忽君公子,還請王妃恕罪。”
“鶯側妃病了?”容尺素眯起眼。
丫鬟點頭:“是的,王妃。鶯側妃已經病了好幾天了,近日病情總是反複無常,奴婢們怕鶯側妃出事,才會如此的。”頭點地的磕著頭,抖著身子,倒是顯得極其可憐兮兮的。
昨夜府中的下人、大夫都去了同夢照顧容尺素,鶯側妃那裏沒什麼人手,忙不過來。
又因著鶯側妃的海棠苑離這裏較近,這兩個丫鬟便被鶯側妃的貼身婢女歡喜叫去幫忙。
鶯側妃又是個受寵的,兩人不敢疏忽,在君阡陌和鶯側妃之間權衡,便去照顧了鶯側妃。
否則鶯側妃出事,怪罪下來,那歡喜反咬她們一口,兩人的責任也逃脫不去。
哪曾想,怠慢了客人竟然讓容尺素給知曉了。
容尺素的手段兩人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略有耳聞,雙腿兒都打起了顫。
蘭溪也知曉此事,便跟容尺素點了點頭,示意這兩個丫鬟說的話不假。
“照顧鶯側妃固然是對的,但是你們兩個怠慢了本王妃的客人便是不該,下去領板子吧。”
“是,謝王妃。”兩人磕頭道謝,便抖著身子退下。
杜筠本想勸容尺素的,但被蘭溪攔著。
下人犯了錯便該罰,縱著縱成性了可怎麼好?
“君公子可滿意?”容尺素問君阡陌,君阡陌哼哼了聲,沒說話。
本是隨口一說,哪想這個女人真會動真格。
不過就算如此,君阡陌也不會愧疚。
用完膳,杜筠道是自己出來太久了,若不再回去,藥鋪裏的人該急了,便跟容尺素告辭。
容尺素也不攔著杜筠,讓杜筠回去。
倒是君阡陌沒打算走,對容尺素道:“你害我受傷了,所以我要在你這裏養傷幾天,你沒意見吧?”詢問請求的話,沒有一點求人,問人的態度,一副大爺的模樣。
皺了皺眉,知曉君阡陌是這個性子,也不跟君阡陌計較。
頷首道:“君公子是本王妃的救命恩人,君公子想要在這裏住多久,便住多久。”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怪大爺我賴著不走。”
容尺素道:“自然不會。”
想到什麼,君阡陌提醒一句:“這幾日你小心點,不要出門,那些蠻人恐怕不會這麼輕易罷休。”
“多謝君公子提醒,本王妃會注意的。”
君阡陌想說什麼,還是沒說出口。
男女授受不親,她已婚,他未娶,兩人呆在一起久了不免會有人說閑話。
容尺素起身告辭,道是改日再來看君阡陌便走了。
臨的時候,讓蘭溪安排別的丫鬟來伺候君阡陌。
倒也是有幾分監視的味道。
晴河有些不放心君阡陌,雖然救過容尺素,但畢竟是半路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