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趙悅靈反應過來的時候,儼然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辦主子?不能她逃了。”綠兒捂住手腕處被春緋咬到的地方,五官扭曲而猙獰。
趙悅靈冷著臉,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追。”
“是。”撿起地上的匕首,綠兒連忙追了出去。
趙悅靈不方便去追,便留在了屋子裏。
掃了眼屋子的四周,最後落到一個箱子裏。
眼眸微微眯起,費盡力氣才把箱子打開,裏麵放著的是金銀珠寶,不多,應該是春緋之前的積蓄。
金銀珠寶裏麵還放著幾封信箋
趙悅靈拿起來一看,臉色更加陰沉難看。
這儼然就是春緋出賣她的證據。
握在手裏的信箋,被她揉成了紙球,手重重的砸了一下在桌子上。
春緋腳不停蹄的逃,從翠煙樓裏逃了出來,還一連幾下撞倒了好幾個人。
綠兒緊跟在她後麵,怎麼也甩不掉,春緋更加不敢有一絲的逗留,生怕被綠兒給追上。
在逃到一個小巷子裏的時候,突然間有一雙手拉住了春緋,把春緋拉了進來。
怕春緋出聲,捂住了春緋的嘴。
春緋猛地瞪大了眼眸,回頭看捂著自己的人,是一個豐俊神郎的男人,有點眼熟,但春緋卻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眼前的男人。
阿七沒有理會春緋,縮在角落裏,如豹般的雙眸緊鎖著追上來的綠兒,等綠兒走遠了,阿七才鬆了口氣,放開捂著春緋嘴巴的手。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好半天春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出心中的疑惑。
睨了眼春緋,英俊的眼眸深不見底,並沒有回答春緋的話,提著春緋的衣領,一個躍身消失在巷子裏,按照容尺素的話,把春緋帶到了淘寶裏。
眨眼已過數日。
趙悅靈那裏還沒有動作,這廂春緋已經妥協。
容尺素正尋思著,這金錢子趙悅靈到底想要做什麼的時候。
就有消息傳來,老太君病倒了。
容尺素換了一身衣裳才過去。
老太君的輕琅院外裏已經圍滿了侍妾側妃。
見到容尺素來,紛紛給容尺素俯身行禮。
“妾身見過王妃,王妃萬福金安。”
容尺素頷首,讓眾人起來。
問道:“怎麼回事?老太君怎麼會病倒?”
“這……”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頭霧水的模樣。
茗側妃上前道:“妾身也不知道,現在大夫還在裏麵給老太君看診,王妃且等一下就知道了。”
這樣說,茗側妃卻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容尺素。
待眾人又紛紛各自討論起來的時候,茗側妃湊近容尺素:“王妃,老太君此番昏倒,會不會是那趙悅靈做的手腳?”
容尺素深思著不語。
婉約動人,如翠珠跌入玉盤般婉轉動聽的聲音響起,兩人聞聲側目。
趙悅靈身後跟著綠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容尺素跟前。
茗側妃皺著眉:“趙侍妾。”
趙悅靈秀眉顰蹙,微微莞爾走近,“王妃、茗側妃也是在擔心老太君的病情嗎?”
茗側妃勾起的唇角,意有所指的譏誚道:“可不是嘛,老太君的身子一向極好,這突然間病倒,你說奇不奇怪。”
“著實是奇怪。”趙悅靈歎了歎:“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聽說王爺快回來了,若見著老太君昏迷不醒,定當會很傷心的。”一副憂愁的模樣,極是擔心老太君的病情。
隻是,看在茗側妃眼裏,趙悅靈不過就是在演戲而已。
說不定,這老太君就是她害的。
沉默著許久的容尺素總算是開口了:“老太君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嗯。”趙悅靈附和著點頭,對大家道:“我們來祈禱吧,老太君是個好人,她一定會長命百歲,不會出事的。”
雙手合十,放置於胸前,微微頷首,閉上睫羽,趙悅靈就開始她所謂的祈禱。
不少侍妾朝趙悅靈投去不屑譏嘲的白眼,假仁假義。
之前,趙悅靈的所作所為,她們可不是瞎子,看不到。
而且,也沒得什麼失憶症,忘記了。
可還是好好的記得的。
不過雖如此,卻也還有人傻傻的跟著趙悅靈做,給老太君祈禱平安。
一個做,兩個做,其她的也就跟著做,不過就容尺素一旁冷眼看著,並不參與。
茗側妃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容尺素:“王妃……”
容尺素掃了眼茗側妃:“你也相信那些祈福?”
“自是不是,隻是大家……”大家都這樣做,就她們幾個不做,會不會太不合群了?
且等老太君醒來後,得知大家都在為她祈福,就她們幾個沒有的話,恐是不會給她們好臉色看。
反而還會認為她們盼著她死呢。
“這不是就對了。”幽幽的說了句,容尺素給蘭溪使了個眼色,蘭溪會意點頭,退了下去。
茗側妃有些不解容尺素到底想要做什麼,不過這裏人多口雜,茗側妃也不方便問,便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怒氣給忍了下去。
過了半盞茶時間,內廂裏麵總算有了動靜,緊閉的門也打開了。
一竿側妃侍妾紛紛迎了上去,見著容尺素,又紛紛給容尺素讓開了一條路。
容尺素皺著眉道:“劉大夫,老太君如何了?”
劉大夫是王府的禦用大夫,為王府看病已經有二十年之久。
彼時知曉容尺素是王府的王妃,對容尺素身為恭敬,這一問,便恭恭敬敬的如實回答容尺素,老太君是輕微中毒了,才會導致昏迷,不過經過方才診治,現在已經好多了。
聽到‘中毒’二字,眾人嘩然。
紛紛問道:“大夫,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君好端端的,怎會中毒?會不會看錯啦?”
“不可能,老夫行醫多年,怎會犯這樣的小錯誤。老夫可以肯定,老太君是中毒了。”
“還請劉大夫明說,老太君中的是什麼毒?”容尺素問道。
“砒霜。”
聞言,眾人蹙眉,最為詫異的還是茗側妃,原以為劉大夫會說老太君中的是金錢子,豈料竟然是砒霜?
“砒霜?”容尺素皺眉。
劉大夫點頭:“是的,王妃。”
這時,有丫鬟出來稟報道:“王妃,老太君醒了,要見您。”
“知道了。”回答一句,容尺素對劉大夫說道:“勞煩劉大夫了,今天的事情,還希望劉大夫可以……”容尺素塞給了劉大夫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劉大夫頓了頓,倒也不拒絕,收下錢袋,頷首與容尺素道:“王妃盡管放心便可,此事老夫定當不會聲張。”
讓人送劉大夫出去。
容尺素進了房間。
其它的側妃侍妾皆是在外麵候著。
“主子……”綠兒喚了趙悅靈一聲。
趙悅靈搖了搖頭:“不急。”
老太君躺在床榻上,臉色,身子都很虛。
“老太君,您要見我?”
聽見容尺素的聲音,老太君麵色變了變,讓秀嬤嬤攙扶著自己,支起了半個身子,手撐著床沿,指著容尺素,老太君喝了句:“跪下。”
容尺素不跪,就這樣站著。
直勾勾的跟老太君對視:“老太君何以要靖寧下跪?靖寧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老太君倒是喜歡讓人跪上癮了。
老太君冷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好好好,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容尺素你倒是好狠的心。我知道之前我卻有偏袒了靈兒,可我何時待你不薄了?你竟然如此害我?你的良心可安?”
“靖寧不明白老太君的意思。”
想起早前在茶裏發現的金錢子,老太君氣上心頭:“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想狡辯?用金錢子毒我不死,現在竟然還想要用砒霜來下毒,真是好本事。”
話至此,容尺素還有什麼不懂的?
“老太君認為此番是我下的毒?”容尺素冷聲問道,臉上一貫是她清冷的表情。
之前趙悅靈在老太君裏發現金錢子,並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太君,還把此事調查了一番,得出的結果,這錢袋子是容尺素讓人放的。
並且還給老太君提出了,容尺素可能下毒的動機。
老太君念容尺素痛失孩子,又因著之前幾次袒護趙悅靈,委屈了容尺素,便讓趙悅靈保密此事,壓了下去,給容尺素一個警告就好。
老太君哪裏想,容尺素竟然還不知道悔改,一次沒能毒死她,還想來第二次。
當即見著容尺素這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頓時就怒了:“難道不是你因為記恨我袒護靈兒,沒有幫你和你未出生的孩子討公道,故而加害我嗎?我當真是看錯了?”
老太君的話有些激動,說著捧著胸口又猛地咳了起來,咳嗽的太厲害,連血都咳出來了。
把一旁的秀嬤嬤給嚇壞了。
連忙上前給老太君順氣:“老太君您沒事吧?老太君您不要激動,許這事真的不是王妃娘娘幹的,王妃娘娘是冤枉的。”秀嬤嬤這個縫隙,給容尺素說好話,倒是令容尺素有些意外。
抿著唇,不過什麼也沒說。
老太君拭擦掉唇邊的腥甜的鮮血,容尺素道:“老太君,您說是我下的毒,不知道老太君您可有什麼證據?”
“證據,你倒是還好意思向我討要證據。”
老太君氣的渾身發抖,指著秀嬤嬤道:“你去把證據拿出來。”
秀嬤嬤應了聲‘是’
轉身走了進去,從一個箱子裏把一個罐子拿了出來。
打開,裏麵放著的是一些茶葉。
“你倒是好好看看這些所謂的證據。”
容尺素從罐子裏掏出一點放置鼻尖聞了聞。
這是金錢子的味道。
眉心微微緊皺,心裏有了個大概。
看來,這回趙悅靈倒是學聰明了,不從她這裏下手,反而是想要借老夫人的手除掉自己了。
“說不出話來了嗎?靖寧,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這茶葉可是你讓人送來給我的,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那下了砒霜的燕窩,如若今日不就是老婆子我胃口不好,才喝了一口,恐怕,我現在早就如了你的意,那裏還有口氣在這裏跟你說話。”冬介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