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彪站直身子,緊握雙刀,身上肌肉塊塊壘起。隻見他盯著齋藤道吉,兩眼怒火熊熊,半晌低聲喝道:“光頭佬,你這回可真是惹本大爺生氣了!”
齋藤道吉不屑地哼了一聲,詰笑說道:“不堪一擊的雜魚,還有什麼看家底子盡管抖出來吧。讓本大人過過癮。”
張遠彪不再答話,扔掉左手的鋼刀,雙手抓住闊背雁翎刀刀柄一分,在齋藤道吉兩眼一花間,張遠彪雙手已經抓了一把雁翎刀。原來,張遠彪原來的那把闊背雁翎刀是由兩把大小一致的雁翎刀合疊而成的。
隻聽張遠彪大喝一聲:“地獄之門已經為你打開!受死吧!”張遠彪雙手執刀垂地指向地麵,腳下奔走如飛,彈指間便已奔近齋藤道吉。
“七絕斬-啊修羅地獄!!!”隨著一聲霹靂般的暴喝,千百道刀影如蒼藍色的霓虹當頭罩向齋藤道吉。強橫的殺氣和逼人的氣流讓附近廝殺中的人都不覺間停止了打鬥,個個目瞪口呆地看過來。
再次擊退倭寇衝擊後,沈在整飭人馬時,發現中軍軍士戰死近半,而夏無棄的火銃營五百人幸存者不及兩百人,連夏無棄本人都受了重傷,心裏不由得一陣絞痛。沈在從軍以來從未遭受如此大的損失,如果不是那些逃竄的地方府兵衝亂了沈在他們的防線,傷亡決不至於如此慘重。可事到如今,責罵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府兵也於事無補,何況那些府兵的殘餘士兵早就逃得沒了蹤影!還不如想想如何解決當前處境。
沈在帶著李請閑走到夏無棄麵前,盤腿坐下扶起夏無棄,關切地問道:“夏將軍無大礙吧?”
夏無棄胸口有一道一尺長的刀傷,鎧甲被砍破,外敷的金創藥粉都被血染濕了,衣甲被染紅了一大塊。由於火銃營向來不與敵人短兵相接,隻在遠距離和敵人對射,所以穿的都是棉甲。棉甲能有效防禦倭寇的遠程彈丸,但是對於刀刃則防禦力較差。如果不是夏無棄反應及時,用火銃轟死了那倭寇,現在躺在地上的他就是一具死屍。
夏無棄虛弱地說道:“還死不了,多謝沈將軍關心---相比我的傷勢,目前最嚴峻的是你我的處境啊。我們如今進退不得,又沒有輜重補給,如不想想辦法,隻怕全軍遭受厄運!”
沈在擔憂地看了看山穀另一頭,聽道隱隱傳來的廝殺聲,憂心忡忡地說道:“戚元帥那邊不知道情況如何?如果同我等中了倭寇的奸計,隻怕處境艱難。”
夏無棄喘了兩口氣後說道:“我隨戚元帥從軍十餘載,深知戚元帥領軍如神,沒那麼容易被倭寇擊敗。隻是如今我等遭受挫敗,卻不見倭寇乘機大部進攻。由此可見,倭寇主力此時正在進攻戚元帥。”
沈在頷首問道:“依夏將軍之見,我等眼下應如何應對?”
夏無棄沉思半晌,開口說道:“倭寇現在分兵把守山險拗口,占據天險地利,我等憑眼下兵力斷不可此時強攻折回與戚元帥會師。眼下隻有嚴加防範倭寇襲擊,等戚元帥破倭寇後在那頭進攻我等再呼應,到時兩頭進攻,定能破倭寇雪恥。”
沈在沉吟良久,反複琢磨夏無棄的話,開口說道:“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希望戚元帥他們吉人天相,能逢凶化吉,擊退倭寇。”
正在此時,陸子錚所率的右軍在虞景川騎兵的配合下,已經逐漸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擋住了後續排山倒海般衝上來的倭寇,陣前盡是堆積如山的倭寇屍體。
陸子錚越戰越勇,連接手刃數個衝上前的倒黴倭寇,待倭寇攻勢稍緩,衝著正在領騎兵衝殺倭寇的虞景川大聲喊道:“景川,這裏交給我,你快帶人去馳援戚元帥!”
經過浴血奮戰的虞景川一身白色板甲處處是倭寇濺的血跡,聽到陸子錚的話後,虞景川大聲回道:“那你保重!”又對四周的部屬大聲道:“兄弟們!隨我救援戚元帥!”語畢,率領“發機突騎”隊奔向後方。